爹爹孃親和叔父嬸母攜了兩家人浩浩大蕩向京中而來。潁川離廣安城本不算遠,兼著春和景明,不過晌午非常,也就到得京中。
我聽著統統都妥妥的,心中既衝動又鎮靜,一徑拉著蘭筠問東問西,恐怕遺漏了甚麼細枝末節。蘭筠一麵忙著安撫我,一麵微微感喟。
這天,便是解纜的前一日了。
蘭筠淡淡道:“本來安排了大司農一職,可厥後不知怎的,又被薛夫君的父親給頂了。爹爹現現在是大鴻臚,雖說俸祿品級皆是一樣的,可你也曉得,實則乃天壤之彆。”
外屋裡,叔父和爹爹也說了一起進京之事。爹爹聽得叔父已將藥鋪轉賣,隻隨身帶些施禮,不覺蹙著眉頭道:“如此,此後但是甚麼籌算呢?”
妯娌二人這邊閒閒說著些家長裡短。
蘭筠奉告我,外務府已開端安排我們這些人的父母進宮了。不過,我畢竟是要比及最後一個的。
嬸母含著輕巧笑意,“嫂嫂不消過分擔憂,相公說了,年老是老弊端,隻不過看著凶惡,經心用藥,氣候轉暖也就好了。”
我自知,大司農掌管天下的賦稅財帛,諸如田租,口賦,鹽鐵專賣,均輸漕運等都在大司農辦理範圍。世人皆知,這是個肥得流油,又權力極大的職位。但是,大鴻臚所掌管的不過是邊區蠻夷和諸王列侯朝聘事件,說到底也不過是一虛職罷了。
我凝神道:“傅伯父現任甚麼官職了?”
我是無寵無恩的常在。常日裡,出不得常寧殿,叔父和嬸母也進京安家的事情自是無從曉得的,隻是掰動手指頭估摸著爹爹和孃親大略是到了京中了。
連日來,孃親一麵掛念著爹爹身子骨吃不消,一麵又擔憂進了都城,叔父不在身邊,隻怕爹爹病情減輕。如此,雖說念著不日就將見著我的好,但也隻是整日裡愁眉深鎖,唉聲感喟罷了。
嬸母說得俄然,孃親錯愕地抬開端道:“這是如何說呢?那藥鋪可要如何是好?”嬸母依依說著,“大哥肺疾尚未病癒,相公自是不放心的。年老是老弊端了,雖說京中大夫無數,可要一時半會兒知悉病情隻怕是不能的。是以,相公和我商定,需求跟了大哥前去。一則於大哥病情上能夠細心顧問,二則,我們總在一起,凡事也不至孤傲了。”
叔父笑著道:“大哥放心,弟弟有行醫的技術,還怕能餓著?進了都城,尋個鋪子,掛起牌匾,隻坐堂問診也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