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著她前不著調,後不搭音的話,不由地拉著她道:“甚麼事,彆急,說清楚了。”
紫月抬開端,勉強暴露一縷笑意,“我並無指責姐姐之意,隻是想著,彆人的父母都能進京來團聚了,獨獨我的父母不能,可我也是極想她們的呀。父親雖隻是一介縣令,可舐犢之情是一樣的,我雖不得侍寢晉封,可思親之情也是一樣的。說是孝義,莫非人之賦性也分三六九等不成?”
眾妃嬪見蕭灝如許,早已誠惶誠恐,端著酒杯不敢有涓滴怠慢。
說到此事,蘭筠也是神情黯然。
這些天裡,我想孃親也是想得極短長的。現在聽著過些日子,不但孃親和爹爹,就是素兮,若兮和姨娘一家人都要進京來,心複鎮靜不已,恨不得立即就能見著她們。
蕭灝見才子得興,也一個個舉杯談笑起來。因著,新人當中已有九人侍寢晉封,宮中妃嬪之數大增。但是,此時坐位都是按著尊卑有序而定的,位分更高的,坐位離蕭灝天然更近。皇後是國母,正與蕭灝同坐上方。
太妃尤憐薇傳聞兒子燕王於北邊之事,已是憂心忡忡。幸虧王雁桃這些天裡常來看望,婆媳二人說道說道,也寬解很多。兼著,新春裡,政務安逸。王侍臣也常常於午後或是傍晚時分進宮過來閒話談天。雖說如此,憐薇和王雁桃仍然為燕王日夜懸心不已,隻想著,如果能儘快讓燕王回宮一趟,也好多叮囑了他更加謹慎謹慎,護著本身全麵也就罷了。
我急步跑出來,隻見紫月一麵跑著向前而去,一麵用手抹著眼淚。她必是聞聲了我方纔和蘭筠說的話了。
蕭灝放下酒杯,笑盈盈隧道:“新人入宮也有四個多月了,為人後代,不免顧慮家中父母。朕已下旨,讓禦史府安排了今番新當選女子之父母中郡官官員進京任職,以表朕的孝義之心。”
我咋一聽得父母要進京來,不由得也是又驚又喜,拉過采芹一麵詰問著“這事當真?”一麵又想著要快些讓紫月也曉得了纔好。
因著,密奏一事,朝中高低頗多群情。有人說,燕王是真的有不軌之心。有人說,此乃無中生有,讒諂燕王。另有一些巴不得天下大亂的人乘機添油加醋,說得燕王就真的要舉兵奪位,弑兄篡權似的。
本日雖是元宵佳節,常寧殿中卻仍然是平常的沉寂罷了。遠處的燈火闌珊,遠處的曲樂喧嘩,於我和紫月韓嬌娘而言不過皆如天涯的那輪圓月,可望而不成及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