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派我來的。”孟娥說,“陛下打了一場硬仗。”
“或者是他本人,或者是他的心複,能夠自作主張,而不是冇頭冇腦地一向向前衝。”韓孺子笑了一聲,“仆人越膽怯,對待仆從越嚴苛,反之也是一樣,敵軍越不吝命,敵酋心中越怯。如樊將軍者,朕隻怕他一去不返,見他安然返來,如得一城,毫不想讓他墮入陣中。敵勢雖強,其心卻懼,朕是以敢與之一戰。敵酋不知秘聞,覺得楚軍背後另有伏兵,又怕城裡軍隊表裡夾攻,是以不敢罷休一搏。神鬼大單於,不過如此。”
樊撞山被敵將圍住了,混戰中,他大吼了一聲,彷彿受了傷。
兩名將領奉上新的長槍,東海王親身牽來天子的坐騎,崔騰再次遞上酒囊。
樊撞山也不客氣,拿起酒囊灌了一大口,順手拋棄,崔騰雙手接住。
這一戰範圍不大,兩邊主力皆未出動,影響卻極深遠。
楚軍主力緩緩進步,做出全軍反擊的架式,敵軍調劑陣形,挑選了撤退。
韓孺子登上戰車親身擂鼓,樊撞山帶領二百騎突入敵陣,其他將士嚴陣以待,隻等天子一聲令下,也要進入疆場。
行軍途中,樊撞山才發明肋下血流不止,本來是受傷了,“嘿,無恥之徒,不敢明麵射箭,卻以暗箭傷人,我當時把箭拔掉,過後卻忘了。”
樊撞山衝出包抄,手中隻剩一杆槍,敵將倒下五六人。
韓孺子率軍奔往都城時是急行軍,撤回時倒是普通行軍,沿途橋梁、門路都不粉碎,兩座城池也都留人駐守,並且設立大量哨所,監督敵軍意向。
兩邊互射了幾輪箭矢,不約而同地停下,建議衝鋒。
二百兵士立即驅馬向前,樊撞山招手,有人送來一杆新槍,他接在手裡,“不敷,再來一杆。”
孟娥竟然來了,身著宿衛兵士的盔甲,臉上抹灰,很丟臉出本來的模樣。
韓孺子擂鼓,樊撞山率軍第二次衝鋒,與敵將相距十幾步的時候,他的左手鬆開韁繩,手臂鬆開,腋下長槍下墜,他一把抓住,雙手持槍,大吼一聲,再次加快,在最後一刻身子前傾,躲過對方的長槍,將本技藝中的兩杆槍深深刺進兩名敵將的脖子裡。
樊撞山平生中的頂峰儘在這一天,手持長槍,縱馬突入密密麻麻的敵軍群中,不管劈麵是人、是馬、是駱駝,都是一槍刺殺,他底子不在乎火線有冇有勸止,隻在乎身後的目光和鼓聲。
“這才隻是開端。”韓孺子很歡暢本身降服了心中的驚駭,也很歡暢看到孟娥,“圍困都城的敵酋不是神鬼大單於本人,但他會來的,等他一到,纔有真正的硬仗。”(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