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韓孺子隻帶少量侍從登山，逛逛停停，傍晚時方到山頂，祭天的木料已經堆好，中間異化著大量油脂，以助燃燒。
天子巡狩必祭天，相距又不是很遠，大臣們都支撐禮部的建議。
天子親筆寫下密祝之文，放到柴堆裡，禱告上天護佑。
趙若素是個極沉穩之人，這時臉上倒是變顏變色，很久方道：“微臣分開中書省時，至心要為陛下效力，此心迄今未改，隻是……隻是……陛下的一些做法過甚了，微臣但願……”
韓孺子正在低頭看一份奏章，餘光看到張有才，“有話就說。”
韓孺子點點頭，一下子明白了，王平洋勇於做事並非本人優良，而是獲得慈寧太後的授意。
“微臣不明白……”趙若素更加迷惑。
張有才悄悄一拍腦門，“我明白了，陛下對賞識之人必談細節，對不太喜好的人，則隻是閒談，雖有誇獎，但都不是很詳細。”
韓孺子大笑，“對外你可得把嘴閉嚴了。”
邊陲並無大事，玉門關天子也不宜去。
韓孺子要求統統人騎馬，連隨行的嬪妃、宮女也不例外。
韓孺子揮手製止，“這裡是祭天之所，朕非天子，你非臣子，能夠暢所欲言，並且你也不消擔憂，朝廷運轉傑出，朕偶然抨擊。”
“本來行軍這麼辛苦。”
王家人都是鄉農，一時半會冇有可用之人，慈寧太後仍覺勢單力薄，因而又找來一些遠親，賜與重賞，但是冇有求官，韓孺子也就冇有太在乎。
天亮前的一段時候裡，韓孺子望向東方，他已經闊彆都城、闊彆朝廷，略微自在了一些，但是能做的事情卻更少了，離開宰相與百官，天子就隻是一支三千人步隊的首級，對天下所能施加的影響微乎其微。
“但願改正朕的這些做法，但是又冇法直白地說出來，隻好藉助中書省與全部朝廷的力量，是不是？”
張有才送人，返來以後欲言又止。
都城地處關中，西邊儘是重巒疊嶂，繞行西北，可至玉關門，再往西就是無邊無邊的戈壁，劈麵是西域。
張有才點頭，“我去慈寧宮接大皇子的時候傳聞的，王平洋的確讀過書，考中過秀才，然後跟著父親經商去了，在臨淄城的買賣不小，與鄉間斷了聯絡，厥後不知如何又聯絡上了大舅，也入了外戚的籍。”
“這支步隊還是過於癡肥，無用之人太多，行軍速率已經很慢了。”韓孺子說，行軍途中當然冇有那麼多的甘旨好菜，但是酒肉俱全，菜樣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