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能夠？”韓孺子收起笑容。真有點吃驚了，“我不是有幾千戶的歲入嗎？宗正府按期的犒賞也很多，府裡統共一百來人，不至於用得這麼快吧？”
“當時我在隔壁，聽到了。”
“哎，管它呢，船到橋頭天然直，歸正餓不著。”
“有啥走眼的，騙術再多，歸結起來也就三招。”杜穿雲不知謙善為何物，一提及江湖事蹟更是滾滾不斷，“不是錢，就是色，再就是權，甚麼化銅為金、變鉛為銀、設局打賭、房中秘術、外調當官等等，看你對甚麼感興趣了。”
“爺爺向來不禁止我做事，他常說能保得了我一時，保不了我一世，江湖是本身闖出來的，不是爺爺帶出來的。”
杜穿雲一個勁兒點頭，“從你這裡再拿錢，我們不真成騙子了？我有一個設法，不消你的錢，還能給江湖同道一個交代。”
“如果我，必定對化銅為金感興趣。”張有才終究吃夠，看著盤子裡剩下的幾塊瓜戀戀不捨。
韓孺子感覺真不公允。他當天子的時候每天聽課，風雨無阻，朝中勳貴反而落拓安閒。
“你說說。”
“當然，爺爺說我還冇學會走路呢，就會擲骰子了。”
“你？”杜穿雲不信賴倦侯也會騙術。
“但他也不禁止你？”
杜穿雲吃夠了，打個嗝，將沾滿汁水的雙手在衣服上擦了兩下，“你這麼窮，還總給我們爺倆兒犒賞，真是太風雅了，我們還剩下十幾兩黃金和幾十兩白銀，爺爺，先還給倦侯吧。”
杜穿雲拉過一張凳子，坐在書案劈麵，直直地看著倦侯，“在鮮蔬巷，為了過猴五爺那一關，我說我們爺倆兒也在騙你，比林坤山要早。”
何逸再次撓頭，“恐怕不可，端方是宗正府定下來的。每一樁都有先例，違背不得。”
“錢不敷是吧？需求多少，你固然開口。”
賬房何逸稟事以後第二天。韓孺子正揣摩著如何將話題再轉到“騙術”上，杜穿雲先找上門來了。
“你是寺人，也就能對金銀感興趣。”杜穿雲冷冷地說，又向倦侯道：“我探聽過了，林坤山這小我不簡樸，名字一大堆，最常用的是林北遊，懂陰陽、會算卦、能望氣，被他盯上的人，十有八九家破人亡。”
杜摸天冇再動，杜穿雲接著啃瓜，老寺人何逸笑了笑，不管有冇有外人，他必須跟仆人談談，這是賬房的本分。
“我將禮單放在仆人桌上，仆人寫過‘閱’。”
張有才一邊嚼瓜一邊說：“敢情貴爵也有難處，情麵來往繁多，還不能回絕，關頭我們是有往無來，難怪入不敷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