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轉頭想想,假定一開端便同意齊霈娶了柳三娘又當如何?現在她還會落得如此了局嗎?她與齊霈結婚十二載不足,她在剛嫁過來的時候還是會爭,會奪,會耍脾氣,也會撒嬌,齊霈對她也有過心疼。
說完,回身去了耳房歇息。
“吱嘎。”
夏君玉麵色安靜,看不出一絲一毫的悲喜,抬手緊了緊裹在身上的夾襖。
“夫人,奴婢這就去找大夫!”白桃立即紅了眼,忙喊朱桃:“快去找大夫來!”
多數是因為那一巴掌吧,她當著世人的麵,揚起手打了柳三娘。
翠竹院裡的梅花樹被積雪抬高了頭,地上積雪皚皚,除卻遊廊上竟是冇有一個足跡。
夏夫人患沉痾,一夜之間人就走了,夏老爺選了看似忠誠誠懇的季氏做填房,以為她會善待這些孩子。
“我想歇息會兒。”
“我夢見天兒了。”
白桃心中一喜,笑意攀上眼角,關上窗忙端了湯藥到榻前。
季氏奉告她讀書習字隻會讓夫家看不起,女紅交給下人去做,琴棋書畫不如向夫君撒嬌來得輕易。
這藥量當真是加了一倍,夏君玉的身子入冬後更孱羸了,大夫說這是芥蒂,僅僅吃藥是治不好的。
“我也夢見了我的孃親……”夏君玉聲音漸弱,漸漸鬆開了白桃的手:“我想他們了……”俄然她又瞪大了眼,捂住嘴巴狠惡咳嗽起來,白桃眼看著鮮紅的血從她指縫間排泄。
至於那芥蒂,天然是齊霈。
明顯是柳三娘給她尷尬,齊霈就站在了柳三娘那邊,她咽不下這口氣,搬離了上房,住進翠竹院,這一住便是好幾年的風景,時候磨平了她棱角的同時,也耗儘了她的芳華,季氏的心機她瞭然於心。
厥後呢?
嫁給齊霈的第四個年初,夏君玉的肚子還是冇傳出喜信,齊霈終究另娶了朝思暮想的表妹柳三娘做平妻,兩人如膠似漆。
白桃諳練的接過湯碗,放在一旁,快速的又走到床榻邊輕拍夏君玉後背,待她吐潔淨湯藥後,才深深歎了口氣,再看夏君玉,已是神采慘白,嘴唇冇有一點赤色,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在場都是王謝望族的夫人,有幾位還是誥命夫人呢。
喝了半碗湯藥,夏君玉再也忍不住攥著衣衿乾嘔起來。
出了正月,齊府的翠竹院就變得更加冷僻了。
白桃抿抿唇,胸口出現酸楚來。
朱桃輕哼,不覺得然掃向正擦拭地上汙物的白桃,“姐姐你也真是的,在夫人身上枉操心機,誰不曉得夫人遲早都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