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磕了磕手中的旱菸袋,將手搭在了狗蛋的身上,悄悄的拍了兩下。
“親眼看著甚麼?”
“對!對對對……對的,是我喊了一聲。”一個半大點兒的孩子從人群中站了起來。他先是看了看村長,跟著從人群中擠了出來,走到常泰跟前,說:“我就是狗蛋!狗蛋是我的奶名。我娘說了,賤名好贍養。先生彆看我年紀小,但在那群人裡頭我的膽量但是最大的。”
“我家的雞被人給偷了!”
王三一臉哀思欲絕的模樣,彷彿丟的不是自家的雞,而是自個兒苦心養大的孩子。他對著常泰伸出十根指頭來。
狗蛋禁不住吞嚥了兩口唾沫,另有些孩子氣的眼睛裡也暴露了一絲膽怯。
老太太三個字,彷彿帶著甚麼禁咒,讓屋子裡一下子溫馨了起來。隻燃著的那兩隻燭火,收回燈芯被燒著的呲呲聲。
抿嘴,托腮,立馬擺出一副專注的模樣來看著常泰。
“是李嬸兒!”村長悄悄的吐出三個字來:“也不曉得是撞了甚麼邪,那天夜裡,我們竟看到已經死去的李嬸兒在街上攆著幾隻家畜。雖月光都被黑雲給遮住了,可藉著門前的燈籠,影影綽綽的,我們還是瞧見了她的臉。那就是李嬸兒,雖神采白了點,行動也古怪了些,可這鄉裡鄉親的在一塊兒餬口了大半輩子,如何著都不能認錯啊。”
“可不是咋的。那陣風,我當時也感遭到了。真冷啊,比三九時還要冷上幾分。我當時就坐在草垛子的內裡兒,背對著街麵兒,就感受那冷風順著我的脊梁往上爬,整得全部頭皮都麻嗖嗖,涼哇哇的。
“阿誰東西?”常泰與殷元對視了一眼,殷元攤攤手,那意義是說:“雞,我是偷過一隻,但牛跟羊我冇甚麼興趣,與我無關。”
“開初,大師夥兒誰都冇有重視到這件事,也都冇有往內心去。先生也瞥見了,我們這個村莊小,攏共也就這麼幾十戶人,都是鄉裡鄉親,知根知底兒的,彆說是那些個大事,就是誰家打翻了醋壺,誰家的孩子尿濕了炕頭,我們都能曉得。”
“是如許的,就在我家門口,當時我也在。”阿誰怯怯的聲音又起,常泰終究看清楚那說話的是個瘦肥大小的男人,看年紀,不過二十出頭。目光與常泰對上時,便忙的錯開,但稍稍躊躇以後,又非常果斷的將目光移了過來:“我家裡的牛就跟我的兄弟一樣,我雖膽量小了些,可也不想放過阿誰東西。因為家裡養牛的原因,以是我家門外有個草棚子,本是夏季裡栓牛用的。這天冷以後,就擱置了,放一些草料甚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