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她腹痛難忍,底下人忙著去籌辦薑湯。快意便拉住劉嬤嬤的手,問道,“媽媽,甚麼時候了?”
徐思已從承乾殿中返來,沐浴換衣後正籌算小睡一會兒,傳聞快意病了,忙到快意房中來探視。
“是你們害死了我阿孃……”她捂著臉嗚嗚的哭著,“你把我們姊妹丟給姨母照顧,那麼多年,你可曾去含潤殿裡看過我們一回?”
忽有那麼一刻,四下烏黑如夜。快意感到本身渾身赤|裸的臥在冰雪上,她伸直著令長髮鋪滿滿身,生硬的撐著身子想要找一件衣服蔽體。昂首卻見火線兩條椽木粗細的巨蛇交纏在一起,狠惡的搏殺吞噬,蛇鱗互動摩擦擠壓。
她驚駭的、不斷的奔馳著。夢中彷彿能飛起,可身材重逾千斤,一旦停下腳步便會墜落到地上,被萬蛇吞噬。
妙音便上前向天子施禮。
妙音捂著臉頰倒在地上,隻閉著眼睛無聲的落淚。
聽到通稟,維摩幾近立即彈起家來,天子卻沉聲道,“坐下。”
天子便停在妙音跟前。
妙音吐了一口血,卻又笑起來,狀若癲狂,“就這麼怕實話嗎?你眼裡就隻要你和你兩個兒子是人罷了。我算甚麼東西?不過是你養的一條狗罷了,反過來咬你一口,有甚麼可奇特的!”
妙音府上間隔台城有些間隔,但這個時候也早該到了。全部建康敢將天子撂在一旁久等的,也就隻要這個受儘寵嬖的公主。這對妙音而言隻是平常,可本日這類景象下的恃寵而驕,則不免令維摩感到煩躁。
劉嬤嬤寂靜的半晌,終還是說道,“……陛下遇刺了,娘娘去前殿奉養,現在還冇返來。”快意一驚,便要起家,劉嬤嬤從速按下她,道,“您彆焦急,娘娘才方纔送信返來,說是不當緊。您儘管好好歇息,養足精力,天明後再去求見也不遲――且陛下或許不大想見公主們。”
她上前探了探快意的額頭,快意覺出動靜展開眼睛。
徐思便悄悄摸了摸她的臉頰,道,“你阿爹冇事,隻是掌心被劃破了,這兩根手指之間有些分裂。傷口不深,太醫已替他清理縫合過了。”頓了頓,又道,“……你二姐姐已被送去她孃舅家了。”
快意便一怔。直到被劉嬤嬤塞進被子裡,眼看著外頭熄了燈,下人們悄悄關上門出去。她纔有些茫然的認識到,劉嬤嬤表示給她的事――妙音公主弑父了。
她少有這麼逞強撒嬌的時候,徐思不由笑歎一聲,揉了揉她的耳墜,“你此次是趕巧著涼了。隻要細心調度好了,下回就冇那麼難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