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淮道,“年長的五個都已聘娶過了,就隻剩六郎一個還冇有說親。”他倒是立即便想到了快意——天子幾個後代他俱都見過,撤除妙音妙法兩位公主非論,他同快意緣分最深。早些年因維摩舉薦,他還給快意說過故事,也指導過她的技藝。對快意的心性,他也非常對勁。便道,“臣六個兒子,獨這一個才貌最好。隻是自幼跟在臣身邊長大,東征西戰,脾氣便不比都城兒郎那麼斑斕高雅。”

少年打扮得非常粗糙,身上衣衫不過青褐之色,並無錦綢之物。身上披著的大氅倒是整塊獸皮所製。但是遮不住的超脫麵貌,風發意氣。天子隻打眼一瞧,便知確切是顧淮的兒子。

……

天子不覺看向顧淮,顧淮似笑非笑,清楚也是想到了當年才用心這麼說。天子曉得他生來如此,對誰都敢這麼說話,也不覺得忤。隻笑道,“若真如此,便借你吉言了。”又不平氣道,“依朕看,你也是那一等長命之人。”

少年坦言,“有點兒。”

天子見他修眉斜飛,黑眸清澈,模樣極姣美奪目。比徐儀也並不差甚麼,且脾氣坦白無懼,比徐儀又更敬愛很多,心下便非常喜好。再想到他是在顧淮身邊長大的,得顧淮言傳身教,更加感覺對勁了。

少年便敏捷的跪地給天子磕了三個頭。天子命他起家,他起家後忍不住又打量了天子一番。天子極喜好他這無所害怕的模樣,便笑道,“你看了朕半天,可看出甚麼了冇?”

出了正月,江州刺史顧淮離京——這些年他展轉都督荊、寧、廣、交、江州軍事,一向馳驅在南疆靖亂平叛,鎮撫民氣。即使中間長久擔負過揚州刺史,也未曾真正在都城久駐。現在嶺南局勢總算安定,本來大家都覺得他要入朝為相,誰知他卻再度出鎮江州去了。

如果平常的庶出也就罷了,顧淮為父,他的兒子是嫡是庶有甚麼要緊。本來天子看重的就是顧淮,而不是他的妻族。

天子便也望疇昔。

天子想到琉璃,心中便一動,問道,“都聘娶過了嗎?”

那少年便一愣——他明顯並不認得天子,隻是從顧淮和天子的舉止之間推斷出天子是他阿爹的舊友,且該當比他阿爹年長。誰知對方竟自稱“朕”,令他吃了一驚。

那少年道,“阿爹說今晨過江,我等得不耐煩,乾脆渡江來接。”他明顯也瞥見了天子,不閃不避的望過來,待對上天子的目光便躬身施禮,道,“長輩向父執存候了。”

Tip:拒接垃圾,隻做精品。每一本書都經過挑選和稽覈。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