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女子中或許確有一二個惡人。但歸根到底也隻是人手中玩物,再壞也壞不過賣身求榮。就算偶有那麼幾個想狐假虎威,也出不了深宮大院。比之那些做了李斛的偽官的簪纓之家、書香家世,那些趁火打劫,乃至領著叛軍到處劫奪的奸人,誰的民憤更多些?何故民憤恰好就不放過她們?
現在的建康城,台城已燒燬不成用,四周的官邸、民居也多有破壞塌圮。昔年繁華形勝的金粉之地,幾成一片廢墟。
蕭懷朔不能老是住在東宮,太後還朝後也得有呼應的宮室,何況蕭懷朔今後還要立後、納妃。
琉璃公然暴露些被衝犯的神采,“縱使有,做出這類事,主仆的情分也斷絕了!我不是來替她們討情的。”但她頓了頓,還是說道,“可說到底,你我貴為帝胄,彼時也隻能倉促出走。朱紫尚且不能保住家國,那裡另有臉麵要這些身處卑賤、手無寸鐵的弱女子守貞守節?那些非要清理幾個小女人的大老爺們,也真是有臉了!”
她也並未幾做辯白,隻道,“傳聞江北來信了,是阿孃要到了嗎?”
顧景樓倒是自來熟,已問道,“去見她做甚麼?”
這件本來無需擺下檯麵的事,就這麼捅到了蕭懷朔麵前。
她還在想快意為甚麼還不出麵,本來從一開端就不消人特地規勸……
留當然是不成能留下她們。但該如何措置,城中言論卻也眾口紛繁。
配軍戶,對良家女子來講是很重的懲罰了。
琉璃愣了一下――她竟然真忘了!蕭懷朔是徐思的兒子,就算全天下的男人都對那些女人喊打喊殺,他也不會。何況徐思的鸞駕已達到京口,就算蕭懷朔真要犯渾,以徐思的仁慈明哲,也必不會聽任於他。
蕭懷朔卻未推測他三姐姐會主動求見他――他們姐弟乾係本就不密切,何況現在他所住的宮殿、所坐的位子,本來都屬於維摩,琉璃對此很故意結。
貳心下明白是如何回事,也並不究查。隻是心中忽就有些騷動。侍從抱了夏衣來為他改換時,他抬手道“不必了”,便令人請快意出去。
快意道,“是有這麼一小我。可惜我並不曉得她的姓氏籍貫,隻記得她自稱‘七娘’。本來她也是宮裡的人,可我找人探聽她的下落,卻老是探聽不到。”她目光黯了一黯,“也不知她是否還活著……”
起初的宮城經曆戰亂和大火,大半都已破壞了,但也並非冇有倖存。隻是這幾處存留的宮室,清理起來反而更費事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