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聽丈夫提起過——彷彿台城城破之初,徐儀趁亂突入城中,救出了徐妃和沭陽公主。她雖不曉得琉璃不在壽春好好的待著,跑到吳縣來做甚麼。卻總還明白,眼下琉璃來到吳縣,就意味著徐儀的權勢企圖乾預這裡。
兩個孩子不解的抬頭望著妙法。雖說來到吳郡後她和琉璃、快意一向都保持著來往,但兩個孩子懂過後確切未曾見過除她以外的公主。提到公主,他們便隻覺得是他們阿孃。
而他也明顯並非真有這份雅興,在持續的冷場中,垂垂透露了內心的實在感受。變得焦炙不安起來。
妙法公主目光立即便又暗淡下來,彷彿蒙上了一層迷霧。她道,“他不是在會客嗎?”
這一日她卻不嫌他們吵得頭痛,隻和順含笑的望著他們。
可惜非論徐儀還是琉璃,都冇有恭維作陪的意義。
侍女答道,“是在會客——但這一次來的,彷彿是沭陽公主……”
妙音心中一酸,也不由落下淚來。她抬手悄悄拍了拍琉璃的肩膀,道,“活著就好……”
太守府前廳。
會麵不到一盞茶的工夫,徐儀就已經看出來了,本日他想說的事這位郡守做不了主——並不是說他冇有這個資格,而是說他冇有這份誌願。
睽違五年以後,這姐妹二人的再次相逢和她疇昔的每一種假想都截然分歧。
忽而自竹蔭深處的小徑中傳來孩童歡笑奔馳的聲音,半晌後便有兩個錦衣小童從竹林中跑出來,叫著“阿孃”便向角亭這邊來。
揚州,吳郡太守府。
丫環們手持拂塵侯在一旁,對她的失神恍若未覺。主仆一行似在聽風。
從令丫環去請妙法公主後,他便不由自主的時不時瞟向門外,手指不時在桌麵上輕而亂的敲擊。
她們都是亡國的公主,身後故裡破裂,而她們的父親不久前剛死於敵手。以往的齟齬在這一刻儘數消弭。
她也冇有退敵的底氣和戰略。
琉璃多慮了。
琉璃不由自主的上前,開口時已帶了哭腔,道,“……阿姐。”
必定是怕現在風向竄改,三吳一代順從李斛的決計產生擺盪,以是遊說來了。
妙法公主無法的上前圈住他的小胖腰,將他弄到台階上來。
若遊說真能令她下定決計,倒也不錯。
就算她想抵當,但也忍不住會想,語氣抵當後敗北而被搏鬥,輕易偷生明顯是個雖不但彩但更合適人道的挑選。
徐儀便也擱下茶杯,起家跟在琉璃以後,迎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