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斛隻捂著腿，瞪大眼睛望著她。
好久以後，殿門終究在此被推開了。
李斛先另有些惶恐――他這類見不得光的躲逃了二十年才終究走上人生頂峰的男人最是怕死，哪怕一個弱女子拿一枚簪子做兵器，都能讓他打從心底裡驚駭起來。但他到底還是輕視了女人的決意，又聽了徐思的話，隻覺得快意奪刀時也是為了尋死。終究還是又鬆弛下來。
徽音殿。
他笑了一聲，那笑聲裡有赤裸裸的諷刺和小人得誌的放肆。
李斛下認識便閃身一躲，劈手攥住了向他刺來的匕首。明顯已將人製住，可李斛心中不知為何而惶恐萬分，又一把將那人揮飛出去。
待決明終究抱了衣袍出來，二郎已不在殿中。
快意記得。
即使在現在，她也還是向李斛啐了一口，道，“――逆賊！”
他目光赤裸裸的毫不粉飾，問徐思，“這就是你給蕭創業生的女兒？真是絕色――眼神和你當年一模一樣……不曉得滋味――”
天子對上他烏黑剛毅的眸子，想到他空有資質和才氣，但是局勢當前即使拚儘儘力也還是冇法力挽狂瀾，想到本身隻能留給他這麼殘破艱險的前程，心下便痛苦難抑。
天子道，“……是嗎？”半晌後才說，“去傳老二過來吧，朕有話對他說。”
――很明顯，他已見過天子了。現在就是來領受他的戰利品，享用他的勝利的。
現在倒是不必希冀了。
部屬笑道，“像――想不到蕭創業老兒養了十六七年的女兒，竟然是將軍的種。不知阿誰太子是不是也是將軍的兒子。”
台城中多世家和皇族，天然就有更多奴婢僮仆。十萬守城軍民裡有仆從和罪犯近萬，算上其家眷，更要翻倍。
徐思打斷他，“她生在景瑞十一年，就是你反出建康的那一年。”李斛的目光不由望過來，徐思同他對視著，道，“――玄月二十四日。”
快意終究還是疲勞在地，靠在徐思懷裡大哭起來。
頓時便有三五個侍衛圍堵上來，將她手中闊刀奪下，把她拍倒在地上。
她也殺不了這個逆賊。
所分歧的是這一次她的來路最糟糕，她的哥哥不能再及時殺出去救她，且此次的贏家也隻會以汙辱抨擊她為樂事，隻怕會讓她生不如死。
二郎昂首看了天子一會兒，遂在他床前跪下，給他磕了三個頭。道，“兒子領命。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