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明領命而去。
天子道，“……是嗎？”半晌後才說，“去傳老二過來吧，朕有話對他說。”
她也殺不了這個逆賊。
民氣已然崩潰，連宮中婢女仆人們也都趁亂逃了。天子覺著恐怕最多三四日，台城便要淪亡。
天子拄著柺杖站起來，抬手撫上袍子，翻開內襟悄悄揉了揉，便曉得確切是裡頭縫了聖旨的那件。可惜現在取來，卻已是晚了。
快意終究還是疲勞在地，靠在徐思懷裡大哭起來。
這些人出降，令城中局勢雪上加霜。
天子從夢中醒來，模糊聞聲兵戈聲，便喚人來問。但是叫了半晌，隻決明倉促進屋，將天子扶著坐起來。
……叛軍入城時，張貴妃便將冇來得及逃脫的妃嬪們調集到徽音殿裡來。先時有亂兵闖出去，多虧她和徐思出麵喝斥，纔將叛賊禁止在外頭。
部屬笑道，“像――想不到蕭創業老兒養了十六七年的女兒，竟然是將軍的種。不知阿誰太子是不是也是將軍的兒子。”
天子見決明還冇出來，又聞聲外頭侍衛宮人們混亂奔逃的腳步聲，隻能將二郎一推，道，“你快些走吧。”
最後另有幾個年青貌美的良家子能保持平靜，覺著就算同為戰利品，本身也何嘗不能謀個好去處。可跟著外間爭搶財物的動靜越來越大，殿內妃嬪婢女們除了張貴妃和徐思外，無不慌亂瑟縮起來。一時有人扒開窗子偷偷向外瞧了瞧，見叛軍瘋子般渾身纏著珠寶狂笑著殺人、奸騙，立即便腿軟倒在地上。
――台城內的局勢本來還算安穩，但新年正旦日那天李斛俄然在城下喊話，說是要赦免城中統統奴婢，凡出城投降者一概免為布衣，有功者授予官職。城中奴婢爭相出城投降，插手李斛軍中。更有甚者乃至綁了仆人出去。
天子便又喚決明來，道，“去把那件袍子取來。”
他對決明道，“給朕穿上吧――朕出去見見故交。”
天子道，“不要緊，都這個時候了，另有甚麼可避諱的。去叫他來吧。”
李斛明顯是來享用本身的勝利的，卻俄然有種被人盯緊了後背的驚駭感。
琉璃和快意都還是女人，隻半晌間便不忍再聽。
她這麼儘力的活到現在，莫非就因為這個在本日之前和她毫不相乾的逆賊呈現了，就因為旁人給她屈辱，她便要一事無成的輕舍性命嗎？
可這時又有人大喊，“將軍謹慎！”
他一句話尚未說完，外頭忽傳出驚呼，“叛軍入城了！賊子殺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