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蕭懷朔看到，並且記著了。
四週一時竟沉寂下來，半晌後纔有人說，“她還真是位公主啊……”又有人不端莊的涎笑道，“那可真是個仙女兒似的小細娘，難怪不承認是親的，嘖嘖嘖……”
自那日密談以後，蕭懷朔倒是晨昏定省無有擔擱，徐思卻狠了心一概不見。乃至連舞陽公主也受連累，被奉告近期不必入宮存候。
徐思手把著書卷，失神半晌，道，“我不見他。他是馬上就走，還是歇歇再回，隨他的意。”
但是唯有莊七孃的事，郗夫人忍不下來。
徐思用過晚膳，侍女又來通稟，“……陛下來向您存候了。”
徐思隻感覺如墮冰窟，統統苦衷俱都歇下了。倉促裹上幾件衣服，便輕裝簡從往前殿裡去。
徐思心頭便一酸，道，“你喜好誰不好……”
郗夫人羞惱至極，便催促，“從速去！”
徐思平生空有滿腹才調，所具有的統統卻儘都是丈夫和兒子帶給她的。時人和先人大抵還會群情她的仙顏、才情和盤曲情史，因她的三任丈夫都基業毀墮而死，大抵她終究免不了一個“禍水”的考語。可她曉得，統統這些，非論是讚譽還是誹謗，非論是憐憫還是歎惋，都不是因為她，都不是她想要的。
徐思不由怔愣了半晌。
長乾裡商賈混居，富人多但是麵子人少，郗夫人本就不大情願來，現在更是心頭火起，“去遣散了。”忽聽喧鬨中不知誰諷刺，“指不定他女兒真是公主呢！前天不是有人說，真有個民女被冊封為公主了。”
她便令人備馬，再往長乾裡去。
所幸體熱總算消了下去，後半夜的時候他終究醒過來，抬目睹徐思守在一旁。便跟個孩子低頭靠過來，埋頭在她腿邊，囁嚅道，“還覺得你們都不要我了。阿孃，我真的……”
外間群情得沸沸揚揚。
舞陽公主蕭快意晉封舞陽長公主。
天氣不亮，快意便接到徐思的旨意，道是，“你弟弟病了，有空也進宮來看看吧。”
蕭懷朔下這道聖旨，徐思起初就算活力，氣也消得差未幾了。
因要嘉表功勞，給快意增加的食邑也是三個公主中最多的。
冬至祭祖以後，蕭懷朔封賞了舞陽公主，封邑乃至超越了先帝的嫡長女會稽長公主。侍女們覺著，若徐思是為了給快意討還公道，天子此舉該能令她轉意轉意了。徐思初聽聞聖旨時，清楚也有所震驚，誰知半晌後便又感喟低徊，冇有竄改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