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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孃和六娘,還像疇前那樣麼?”我問道,“這些年,她們還像疇前那般爭鬥?”
楊氏苦笑:“爭鬥?爭甚麼,鬥甚麼?國公不在了,我們幾個又都是罪人,能活命已是不易,還能圖甚麼呢。你不見六娘都有白頭髮了麼?國公走了以後,她就日日抽泣,尋死覓活的。剛到這裡的時候,她已是瘦得不成人形。厥後還是因為照顧阿珞,她也才終究漸漸好了些。再說二孃,她一貫要強,疇前就算在娘子麵前都不肯等閒低頭的。可這些年,她也再未曾端過架子,裡裡外外的家務冇有不親手做過的。我等能撐到現在,也不過是盼著有一日真能闔家團聚罷了。”
阿珞看我一眼,又躲了起來。
阿珞望著我,彷彿有些躊躇。
嘖。我心想,也不知他們是我的弟妹,還是他的弟妹。
白氏道:“你們跟著去做甚麼,又不會騎馬。”
我說:“我和阿珞也跟著去好了。”
楊氏卻嗔道:“這話妾但是不敢苟同。上皇說的如果信不得,另有那個能信得?這些年,他跟我們說的話,冇有哪一句是失期的,就算對阿譽他們也是一樣。”
她的腦袋動了動,彷彿想轉頭看我,卻又被羃離擋著看不到。
孟氏忙道:“那如何使得,這些馬可比不得疇前家中的良駒,如果不聽話建議脾氣來,摔了娘子怎好?”
清算伏貼以後,去田莊的步隊強大了好些。
許是見到我臉上神采竄改,她忙道:“當年國公未曾跟六娘說很多,她也隻是大抵曉得這麼回事。我等也隻敢據著這個妄測,上皇這麼做,是為了娘子。”
我心中有些喟歎。
她搖點頭,卻將腦袋轉向路邊,彷彿對那些望不到邊的商販攤子很感興趣。
楊氏說,這兩三年裡,她們的日子固然過得穩妥,卻極少走出宅子外頭,恐怕惹費事。想來阿珞也隻能像我疇前那樣,每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甚少能見到外頭的熱烈。
楊氏說罷,問我:“上皇本日說的是真的?他去京中,就是為了接回公子和娘子?”
阿譽和阿諶得知了此事,從屋子裡跑出來。
這等平和,也是父親疇前盼望的。可惜跟我當皇後一樣,它的到來,倒是經曆了很多苦痛。
阿諶跟在前麵,也跟著道:“我也想。”
楊氏一愣,忙笑道:“是是是,娘子所言亦是事理。”
我不覺得意:“六娘放心好了,我騎馬向來熟稔得很,不會讓它們發脾氣。”說罷,我再度將目光看向阿珞。
這府裡,本來隻要一匹馬,昨日我和兄長返來,各有兩匹拉車的寄在馬廄中,加起來共五匹。商討之下,兄長騎一匹,阿譽和阿諶騎一匹,我和阿珞騎一匹,剩下的兩匹,則給了跟從的兩名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