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陣嘩然。
上官恭氣急廢弛,指著阿譽和阿諶:“將那兩個小豎子抓起來,我要他們的命!”
三叔公看著我,道:“黛娘子這話作數麼?”
此言一出,馬上有人接道:“就是。就在不久前,你還說本年風調雨順收成好,要漲租子,有人上門實際,你就放狗。恭郎,你說說有無此事?”
兄長即拱手道:“一言既出,駟馬難追,還望三叔公及族親們做個見證!”
我見狀,隨即向世人大聲道:“諸位族親明鑒,我父親當年雖將地步交與恭伯父代管,可商定下來的地租,向來不過三成。從今今後,我兄妹接辦,自也遵循父親遺言,豐年三成,災年免租。”
村夫們爭相往外頭跑開,而那些人也不客氣,推搡的推搡,打砸的打砸。
兄長還要再說,卻聽一個聲音自堂外而來。
“誰敢!”一聲大喝從火線傳來,我轉頭望去,懸起的心一下落地。
一時候,堂上氛圍一反先前的詭異,變得熱烈。幾近每個有嘴巴的人都在說著話,就連幫著上官恭鼓譟的那些人也有很多插手了此中。
據我所知,我家的地契房契等一應之物,本來都放在都城家中,抄家的時候被充公了。而這上官恭如果想要將這老宅的田宅都吞下去,必然是要從官府裡獲得房契地契,將過戶之事辦好的。而他如果真的辦好了,自會拿出那新的房契地契來把我們趕出去,而不是湊了這一屋子的人壯陣容,手裡的東西卻隻要一封捏造的家書。
堂上又是一陣群情,竟是比先前那些幫著上官恭鼓譟的聲音還要熱烈。
他說得動情,好些人也跟著點頭擁戴,大聲責備我們家不該來要田宅。
兄長從小飽讀詩書,與人議論典故國策,一套一套的。可麵對這等不講事理的俗世醜劇,則一時拿不出話語來。
“三叔公不必假惺惺的。”上官詵看著三叔公,冷哼道,“三叔公莫覺得我等不知,是你鼓動著這乾人等來與我家爭產!這賬,待我等將這些不肖子清理了以後,再與三叔公來好好算一算!”
說罷,他一招手,道:“來人,將這一乾人等並帶來的物什都扔出去!但有禁止之人,打一頓!”
說罷,他一甩袖子,看向世人,拱手道:“本日,諸位族親也在場,便來評一評理。多年以來,這些財產都是我上官恭在顧問,辛苦滿是我一人的,他們家可曾出過一日的力?若非我費經心血保全,這些財產早就被官府收走賣人了!我馳驅辛苦,圖的都是甚麼?還不是為了族人鄉親,將這些祖產保全下來,以免我等將來入了鬼域,無顏麵對先祖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