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冇有躊躇。”我一口咬定。
“不想，太上皇竟冷靜為上官家做了這很多事，可謂仁至義儘。”他感慨道，“疇前鄙人不知這很多，對他有所曲解，倒是忸捏了。”
“那日我見到至公子返來，當真是又驚又喜。本想著好不輕易重聚，該多住些日子纔是，可至公子又要去洛陽，還要帶著娘子去。”秦叔一邊給我倒茶一邊問，“宮中的事，娘子都交割清楚了？娘子真的今後不必削髮了？”
“娘子何時返來？”她問，“在我弟妹來到都城之前，娘子能返來麼？如果那樣，我回籍前，還能再見到娘子。”
“娘子和至公子兄妹之間的事，鄙人本不該多嘴。”他說，“不過這些年，鄙人一向參與娘子的事，娘子給至公子捎去的信，也是鄙人經手的，鄙人還算旁觀者清。很多事理，娘子心中瞭然，自不必多言。但鄙人還是請娘子想一想，若娘子是國公或至公子，碰到這等景象，可會比他們做得更好？人無完人，世事難料，便是國公那等人物，鄙人看來，算得有遠見的，不也是另有犯下大錯的時候麼？娘子和至公子這幾年經曆了很多風波，能走到本日，雙雙保全，已是不幸之大幸。將來的日子，還望娘子往前看，切莫將齟齬放在嫡親至愛之人身上纔是。”
那倒茶的手頓了頓，秦叔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兄長。
再看向蘭音兒，她撓撓頭：“我方纔看著些影子晃疇昔，像是上皇身邊侍衛的裝束。約莫是我看錯了。”
秦叔點頭：“這與他是何人無乾，鄙人隻在乎娘子。娘子隻消對鄙人說，情願還是不肯意。”
我說：“走吧。”
我望著秦叔，一時冇有了言語。
秦叔點頭，歎口氣。
說罷，他起家到房裡去清算東西。
“娘子與上皇的糾葛，鄙人乃全然局外之人，故而此事，鄙人隻與娘子談利弊。”他說，“當年，鄙人第一次去獄中見娘子時，娘子對鄙人說，此生定要完成兩件事。一是要找回家人，二是要將那向讒諂上官家的人複仇，不知娘子可還記得？”
秦叔笑了笑，冇有詰問下去，神采卻嚴厲了些。
“鄙人邇來腰疾複發，倒是不能送至公子和娘子了。多雨之季，此去洛陽必是車馬勞累，至公子和娘子路上謹慎，還望保重。”
“記得。”我忙道。
約莫看出了我臉上的訝色，他笑了笑：“放逐千裡之人，本就冇有甚麼行李。且身外之物，徒增累墜，反為拘束，少帶也罷。”
“我能如何想？”我說，“那是太上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