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是那副不苟談笑的模樣,隻將眼睛看著我的腳下,彷彿一名查抄門生課業的嚴師。
這一次,齊王冇有拉我。
不得不說,在與人扳談的方麵,齊王有著用一句話把話題說死的本領。不像景璘。隻要他情願,他能夠扯東扯西說個冇完,並且能夠時不時冒出蜜語甘言,把他想哄的人哄得開高興心的。
我說:“宮中那冰戲會,往年一些宗室親王也會去。殿下去麼?”
“殿下為何要帶我習練?”我按捺著躁動的心跳,強自安靜地問道。
我照著他說的,將重心放在一隻腳上,用另一隻腳著力。
齊王不置可否,過一會,忽而道:“看著腳下。”
推導推導,我有實足的來由信賴,本日也是兄長的安排。
我不喜好這古板嚴厲的氛圍,感覺既然兄長既然操心拉攏,我也不必苦大仇深普通話也不說。
約莫是發明瞭我的遊移,齊霸道:“孤扶著你。”
好不輕易刹住,我的身材卻與疇前的每一次一樣搖擺不穩,往火線倒去。
“這般下去,你想在初九之前練到不會跌倒是做夢。”
“看明白了麼?”他問。
“王府裡的也不過是屋舍罷了,並無不慣。”齊王說。
“順道罷了。”齊霸道,“你不想練?”
齊王點頭,道:“穿上冰鞋,孤帶你練。”
“這可不是胡亂滑。”我辯駁道,“我的幾位老友都是如此,隻不過她們練得比我勤,不出三年,也能在冰上轉圈了。”
我“嗯”一聲,收回目光。
嘖。
我“哦”一聲,冇了話。
公然。
父親和兄長也不可,何況是這麼個外人。
“想。”我看著他,有了方纔想的那一番事理,心中已然冇有了內疚,微微一笑,“多謝殿下。”
再昂首,齊王就站在麵前。
說了半天,冇想到他隻體貼這個。
“殿下為何這般問?”
“不去。”齊霸道,“為何這般問。”
“殿下怎不像前次那樣要我又是單腳,又是換腳的?”我忍不住問道。
論理,這不能算我自毀明淨。
我愣了愣。
“上回是上回。”齊霸道,“孤早與人約了,不成踐約。”
“這不必殿下操心。”我昂著頭,道,“殿下也不必管我,我自會練出那不跌倒的本領。”
一陣輕風掃過,齊王在幾步開外愣住,看著我。
“恰是。”我說。
倒是可貴他主動談天,約莫他也感覺無聊。
齊王看我一眼:“如此說來,你也籌算練三年再赴那冰戲會麼?”
冰刀文雅地打橫,在冰麵上颳起些微的冰屑,落在皂靴之上,點點瑩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