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鼎沉默半晌,再度伏地一拜:“臣解纜之時,受命之一,就是將太上皇後一行拿下。趙王持太後諭令,命臣設法將太上皇後送到石虎城來。是臣笨拙,未曾猜想趙王有那謀反之心,乃至陛下陷於倒黴之地,請陛下定罪。”
“趙王一貫對琅琊王多有拉攏。”徐鼎道,“這些年來,宗室當中,很多人唯趙王馬首是瞻。便如這石虎城的景毓普通。”
聽得這話,景璘的神采才稍稍和緩了些。
“在途中,將軍曾勸我將韓之孝遣走,闊彆回紇人。”我說,“當初我等走此路,是將軍所發起。在當時,將軍就推測了趙王在石虎城,對麼?”
他冇有廢話,隨即起家來,抄起一旁的寶劍。
“如果常日裡,朕是但願的。”景璘淡淡道,“不過當下之勢,他最好還是活著。讓趙王這等孽畜得逞,朕心有不甘。”
不過更讓我感到不測的是,景璘竟會與我提及這個。
景璘道:“何事?”
“琅琊王?”隻聽景璘道,“他也投在了趙王門下?”
聽聞杜婈和韓之孝無事,我的心稍安了些。
景璘看到他,卻肝火更甚,全然冇有把劍放下的意義。
——你會分開上皇麼?
“徐將軍方纔說,要助我等逃出石虎城。”我說,“如此一來,徐將軍不但要與趙王反目,還要背棄誓詞,背叛太後?”
身上陣陣發寒,我定定地看著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的目光朝我瞥了瞥,麵色不改:“朕為何要信你?”
說罷,他看著我:“朕曉得你在想甚麼。趙王埋冇多年,現在一朝撕破臉,必是十拿九穩。故而你又狐疑此事恐怕假不了。”
說罷,他已經跪在了麵前。
他說的受命,不消問,是受了太後的命。將我捉起來,恰是太後的意義。
這事,也是我一向揣摩的。隻是就算有所疑慮,提起它,仍會讓我心境不定。
韓之孝答道:“臣一向跟在陛下身邊,亦是到了這石虎城中才曉得了此事。這兩日,臣在趙王與旁人議論時的隻言片語當中,摸清了大抵。就在陛下出發前去北戎王庭以後不就,太上皇到了平朔城外,中了埋伏,血戰三日以後,自刎而亡。”
“西北之地開闊,就算趙王神通泛博,他到石虎城來必也是費了很多光陰。”景璘道,“推算之下,太上皇被殺,他一定可親眼所見。如此一想,他說太上皇死了,也不過是空口無憑。”
“你來做甚麼。”他冷冷道,“你跟著趙王將朕囚禁,枉朕一向覺得你是忠義之人,是朕瞎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