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真謝上皇隆恩。”我叩首道。
太後笑容滿麵，親熱道：“玄真，還不謝恩。”
我怔了怔。
她招手，讓我走到跟前，拉住我的手，撫了撫。
太上皇也看著我，少頃，道：“太後所言極是，朕正有此意。”
一顆瓜子被我不謹慎咬斷，廢了。
幾位太妃都是曉得油滑的，皆紛繁點頭：“上皇畢生之事有了下落，我等也就放心了。”
她將腰間的荷包拿出來，翻開，倒出一小堆瓜子。
“冇想到，她千算萬算，漏算了太上皇。”明玉唇角一彎，暴露諷刺之色，“太後也不是茹素的，順水推舟，非要他立你做個太上皇後，看著竟是跟太上皇一夥似的。隻要董淑妃吃了癟，當真大快民氣。”
獨一平靜的，是太上皇。
“以是我說董淑妃是蠢貨。”她也抓起瓜子，嗑起來，“本日這事，本就是衝著你來的。你那發小前陣子冊封的宋婕妤，不是個軟柿子，天生一副利索的嘴皮子。董淑妃好幾次想在她麵前擺譜，都被她頂了歸去。恰好你發小又寵著，董淑妃有氣無處撒，就認定了是你在背後給宋婕妤撐腰，籌算舊賬新賬都給你算了。那張謨早就投在了董裕門下，為他辦事。兩邊通同一氣，就有了本日這一出。”
“怎會是上皇？”董淑妃情急，脫口而出，“玄真一介削髮罪眷，何德何能，竟……”
“上皇但是在談笑？”倒是太後起首回過神來，臉上笑意穩定。
他的聲音，還是一貫的安靜，彷彿統統都未曾在料想以外。
“帶瓜子了麼？”我問。
殿上，又驚起一陣嗡嗡的群情之聲。
好一會，她憋出來這句話。
我和他的事……
一刹時，殿上鴉雀無聲。
明玉目光不定，少頃，長歎一口氣：“董淑妃那蠢貨。”
而後，她終究看向了我：“玄真，你可有甚麼要說的？”
統統人的目光，又不約而同地投向了我。
“我隻曉得她恨你，以及張謨是她的人，至於她要如何做，我是不曉得的。”她無辜道，“再說了，董淑妃討厭你又不是甚麼奧妙，這宮裡想把你弄下去的，也不是一個兩個。”
一場端五宴，在鬧鬨哄當中，莫名其妙地成了我和太上皇的訂婚宴。
“以卿之見，”他說，“朕竟是連玄真也配不上麼？”
跟著這番定調錶態，殿上的人，不管先前神采如何，都擁戴起來。
至於我，在他當眾承諾明媒正娶的那一瞬，就已經成了待嫁之人。因而，我一下從一個削髮之人，重新變回了閨秀，彷彿向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再分歧適見人，被宮人們簇擁著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