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皇後和曽夫人到堂上坐下。”孟氏道。
合郎那滿臉戾氣的眼睛抬起,看著我,彷彿冇認出我來。
阿珞歡暢地承諾了。
曾氏眼圈已然發紅,沉默半晌,終是顫抖動手,拉開了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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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氏俄然從席上起家,一下跪在了我麵前。
一塊一塊,新舊相疊,青紫相錯。另有那已經癒合的疤痕,泛著新皮的粉色,一道一道,像是鞭子抽的,受傷的時候當是不輕。
白氏在一旁勸道:“皇後關照夫人,夫人切莫推讓纔是。”
“合郎,”我說,“還記得本宮麼?”
我摸了摸阿珞的頭,淺笑道:“蘭音兒給你們帶了很多宮中的點心來,都是你們愛吃的,跟著她去吧。”
曾氏低頭答道:“稟皇後,恰是。”
我不睬會他,隻看向曾氏。
曾氏在四姨母家中的境遇,與蘭音兒探聽到的大差不差。
世人分賓主坐下,我對曾氏道:“本宮記得,那日見卿,就是在此處。”
“他罵妾家中不過是賣貨的……都是輕賤出身……”曾氏哽嚥著,道,“當初嫁給他,是妄圖他家繁華……想要攀高枝……妾嫁給他以後,不出一年,妾的父親就歸天了……他便罵妾倒黴……是妾累得他老是輸錢……這兩年,妾陪嫁的嫁奩全被被他拿去賭了……本日皇後看到的畫,已是父親留給妾獨一的東西……數月前,合郎也說要拿去賣了,妾死活不從,又是一頓打……幸虧當時,上皇將婚事昭告天下,他感覺前程有望,這纔將那畫放過……”
兩名扮作仆人的內侍,將男人雙臂反剪。男人一驚,更是憤怒,一邊破口痛罵一邊掙紮,然後,被毫不客氣地按在了地上。
我點頭。
我對白氏道:“讓人找一間院子,打掃打掃,曾夫人本日在這裡住下。”
不過當白氏她們見到了前麵馬車高低來的曾氏,她們都愣了愣,神采各彆。
曾氏愣了愣,忙道:“妾粗軀醜惡,不敢讓皇後入目。”
二人隻得乖乖應下,跟著蘭音兒吃點心去了。
阿譽和阿諶則期呐呐艾地朝門前張望,問我:“上皇不來麼?”
我仍記得,疇前我母親頗是喜好合郎,四姨母帶著他到我家,母親老是要誇他聰明懂事,脾氣靈巧,要我好好學一學。卻不知,他現在竟是變成瞭如許。
曾氏嚇到手足無措,呆呆地站在那邊。管事也對這陣仗全然
合郎這下彷彿聽清了,愣了愣,睜大眼睛看我。未幾,他似俄然酒醒了普通,麵色大變,張著嘴巴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