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冇有多客氣,問道:“董裕如何了?”
“救返來了。”
我點頭,道:“他在那邊?”
四姨母欲言又止,但畢竟還是冇有多言,又行了禮,告彆而去。
“就在內裡。”鄭謨將身材讓開,站到一旁。
四姨母的麵色非常不好,但並不敢頂撞方命。
石室裡點著油燈,充足讓他看清我的端倪。
合法我要到後院去再看一看曾氏,忽而發明蘭音兒在外頭探頭探腦。
懸起的心落了下來,我說:“這究竟是如何回事?”
“犯人以頭撞柱,不過力道不敷,雖頭破血流,昏迷疇昔,但並未傷及關鍵。也幸而獄卒發明及時,未曾失血過量而危及性命。他自從進了詔獄,每日發瘋普通,見得人來,不是不作聲就是破口痛罵。臣等提審,他一字不答,隻說要見太上皇。不過本日淩晨時,臣到獄裡送粥,犯人說,若上皇不能來,他見一見皇後也無妨。”
不管在都城還是在洛陽,詔獄都是一個森嚴的去處。
“恰是。”鄭謨道,“臣未敢坦白,即向皇後通報。”
洛陽的詔獄我雖未曾來過,但當那人引著我們走入一處暗淡的甬道時,我望著兩側的高牆,已然感遭到了那劈麵而來的陰沉。
大理寺有詔獄,董裕就關押在了此處。
蘭音兒早有籌辦,取來了兩身大理寺獄吏的衣裳,與我換上,貼了假須。然後,走出國公府後門。那邊,秦叔的仆人已經駕著馬車等著,載著我們,一起來到大理寺後街。下車後,我跟著蘭音兒一道七拐八繞,肯定身後冇有眼線,進了一條巷子裡。
這鄭謨,並非出身杜行楷門下,而是當年子燁安定天下進京以後,耿清向他保舉的。此人很有才調,子燁非常賞識,因而遷往洛陽時,將他也帶上了。
這不奇特,子燁到洛陽來不過兩年,為了穩固民氣,他薄勞役,輕科罰。能下到詔獄裡來的人,董裕說不定是第一個。
我走出來的時候,隻見鐵柵欄前麵,他躺在一張木板床上,身上蓋著被子,頭上纏著厚厚的布條。
說罷,我回身就要分開,董裕俄然從床上起來:“皇後留步!”隻見他幾步走到鐵柵欄前,撲通跪下,伏拜在地:“求皇後救小人一命!”
他竟是笑了笑,摸了摸額頭上的布條,很有些感慨得自言自語道:“公然還是尋死好使,你們都還捨不得我死,唯有如此才氣見麵。”
這裡有一處小門,蘭音兒熟門熟路地上前,推了推。那門無聲地翻開。
鄭謨送我出去以後,就和蘭音兒無聲地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