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著我:“昱之的生辰你卻記得住。”
“曉得。”子燁道,“當初,很多人來找我說過。”
祝氏行事,確有不當之處。從她當初氣急廢弛到上官裡去怒斥我,便可窺得一斑。
子燁笑了笑,胸膛下,那聲音震響,低而沉厚。
“誰說我未曾壓服她?”
“武陵郡夫人生性純直,亦曉得油滑情麵。疇前,她一向跟隨陳將軍留在營中,事事措置周道,非常受人戀慕。”子燁道,“隻是她與陳將軍一樣,有乾將之才,但無主帥之能。外命婦雖人未幾,卻皆是出身官宦勳臣之家,各有背景。要讓她們從命,須得有那治人的手腕,非脾氣強韌之人不成為。如武陵郡夫人這般,事事過於講理,在乎全麵,反是掣肘。她若為外命婦之首,隻怕要過得辛苦。”
“那些人,得善終的有多少?”
聽得這話,我來了精力,昂首看他。
他暴露訝色:“你竟未曾壓服她?”
我看著他:“你怎會曉得這個日子?我從未曾奉告過你。”
“去行宮?”我問,“哪個行宮?”
好勝之心被激起來,我昂著頭,將目光瞥向彆處,道:“那天然不是。”
“恰是。”他的聲音仍舊低緩,“不管杜家、林家還是彆的功臣,我都不想孤負。阿黛,你感覺我天真麼?”
我“嗯”一聲。
這話裡的意義,便也隻要洛水行宮可選了。
“恰是。”我說。
“那麼你是說,我不該感覺你連這等事都對付不了,要事前脫手互助?”他不緊不慢道。
我:“……”
“讓宋國夫人執掌外命婦,是皇後空缺之時的上佳之選。”子燁道,“現在你做了皇後,宋國夫人是該退下來安息了。讓武陵郡夫人上去,倒是恰好合適。”
這是實話。三個月前,景璘還在京中,他的生辰就是我叮嚀禮部為他籌辦的。
“她是來推拒的,對麼?”子燁道。
冇想到,子燁也記得。
“哦?”
我想了想,明白過來。
我母親早逝,父親不愛這類喧鬨場麵,到了生辰,也不過是百口好好聚在一起吃一頓罷了。倒是我的乳母,在家中頗受恭敬,父親讓管家每到她生辰便購置些壽禮。每次,她都歡樂得很。
我愣了愣。
他偶然,讓我感覺已經有了身為人君的刻毒和淩厲,偶然,卻又讓我感覺一廂甘心得像個孩子。
“你的生辰。”子燁道,“就在三今後,你忘了?”
並冇有多少,算下來,大抵也就五分之一。此中,我家和明玉家也在內裡。
“我身為君上,除非另指彆人,不然幫誰都是偏私,插手無益。”子燁道,“且我覺得,外命婦由宋國夫人執掌,並無壞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