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蘭音兒頗是鎮靜,即使馬車搖搖擺晃大半日,她也興趣不減。一起緊趕慢趕,到了驪山行宮的時候,已經是夜裡。
“說的是。”他淺笑。
我拍拍她的手,望向外頭。
“你也不必謝我,”我安靜道,“這是你我當初說好的。你弟弟mm到京以後,你也不必再為我做事。我會給你一筆錢,你帶著他們過安閒日子去。疇前的事,你也須按商定那般,再也不提,曉得麼?”
我說:“那又何必非要我看著。再說了,驪山行宮出事,動靜傳來,京中要有人生亂也不必然。琅琊王是左金吾衛大將軍,管著京中戒備,這等時候,他能坐鎮都城,對陛下纔是上好之事。”
明玉笑眯眯:“去吧,明日可要起早些,陪我看太上皇。”
“你我都是懂事的,可不像你那發小,總感覺甚麼都是本身的本領。”明玉又規複調侃。
這話裡話外很有些指桑罵槐的味道。
說罷,她獵奇地問:“玄真本日不穿道裝去看田獵麼?”
每年暮春之際,端五之前,都城裡最熱烈的日子就是花市開市。
“真的。”蘭音兒眼睛紅紅,一下拉著我的手,衝動得結結巴巴;“我……娘子……我……”
明玉正悄悄往茶杯裡吹著氣,就跟我太後常日裡說話的時候那樣,總端著一張冷臉,就算無聊地看本技藝指甲,也不會看我一眼。
“他能站在朕這邊,自是善莫大焉。”他說,“你有掌控讓他為朕做事麼?”
明玉看著我,半晌,笑了笑:“你可當真是不放過噁心董裕的任何機遇。”
“何事?”
“你有苦衷的時候就是這個模樣,向來瞞不過我。”她說,“說吧,出了何事?”
明玉猜疑地看著我,過了一會,她眉梢一動。
我說:“陛下冇有掌控麼?”
蘭音兒頓時暴露欣喜之色,一下站起來:“真的?”
“你是說,董淑妃。”
兄長遠去的身影,似又在麵前浮起。
我冇理她。
蘭音兒驚奇不已。
我本能地想翻個白眼,可還冇翻起來,卻冇了興趣。我不說話,伸手向她的琉璃盤裡,也抓起一把瓜子,嗑了起來。
“是啊。”好一會,我淡淡笑了笑。
“不穿。”我說,“本日那田獵我不去。”
這並不太像田獵該有的明麗日子。
“為何?”
“你的弟弟mm已經找到了,都在荊州。”我說,“秦叔已經派人帶著贖金去接了,過些日子,就能回京來。”
兄長被押走之前,看著我朝我說話的模樣,似又在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