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熙喝了兩口水,雙手捧著透明杯,回身看了他一眼,“我在小吃街等你的時候,被人撞倒,然後那人是個精力病患者,大夫和護士把她......按在空中,強行注射平靜劑。”
裴堇年把動手刹,車子往旁側調了調頭,緩緩開上精確的車道。
童熙點頭,又點頭,思考過後,又點了頭,然後從他懷裡抬起一雙迷濛的眼,“我病發的時候,也被那麼對待過吧?”
當頭罩下的惶恐和驚駭讓她渾身止不住的輕微顫栗,手足無措的去摳門把,還冇下車,另一邊車門俄然翻開。
回了家,童熙站在院子裡,看著裴堇年將車倒進車庫裡,糖葫蘆隻吃了兩顆,剩下的拿在手裡,指尖撚著頎長竹簽,垂在身側。
裴堇年黑眸稍斂,內心那抹模糊的擔憂終究獲得了證明。
童熙委委曲屈的扁著嘴,剛纔被那撥大夫護士形成的怕懼和發急,通過眼淚宣泄了出來。
“我哭一哭如何了......”童熙抽泣了一聲,“你能凶我,還不準我哭了麼。”
“哥們兒,惹媳婦兒活力了吧,要哄回家哄去唄,你看看,前麵都堵成甚麼樣了。”
童熙眨了下眼睛,睫毛太重,壓迫得眼眶內的淚水滾了下來,她抬開端,雙眸內水光瀲灩,那般淒楚不幸的望著他,像是在望著甚麼失而複得的東西。
眼淚像是如何也止不住了般。
小東西估計是氣著了,他剛一放手,童熙就將手抽了歸去,掌心向上攤開,擱在大腿上,朝向車門的另一隻手環著胸,腦袋方向窗外。
“我怕你――”
“不哭了,是三哥錯了,不該凶你。”
裴堇年抽了根菸,夾在指尖,不撲滅,身子後嵌進沙發裡,夾煙的手放在沙發扶手上,表麵清楚的五官朝向童熙,輕聲道:“車裡冇說完的話是甚麼?”
童熙猛的回身,麵前多了一根澆了很多糖漿的糖葫蘆。
一雙清瀲的眼睛,靈巧又依靠的開著從暗影裡走出來的男人。
這類感受,既熟諳又陌生,就彷彿......當年她病發最凶的那一次,裴堇年分開了她。
裴堇年身上帶著車外的寒氣,身子壓近時,逼來一股清冽的冷風。
裴堇年一過來,就將童熙勾進懷裡攬著,掏鑰匙開門,蹲下身,親身給她拖鞋,掌心托著她瑩白的玉足,抬手從櫃子裡拿出她的拖鞋,穿上。
童熙更深的切近他的脖頸,即便是坐著,裴堇年也比她高出一個頭,童熙為了抱緊他,身子略微往上提了提,跌在他掌內心的身子悄悄顫著,即便盆骨抵動手上,抵得生疼,她也不肯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