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不歡暢嗎?”楚漁睡眼昏黃,可貴靈巧。
“爹,誠懇交代,你是不是和孃親躲在床上吃好吃的。”楚漁掰過楚貴嚴峻兮兮的臉,指了指爹孃的屋子,似衙門裡審判的小判官。
“大早晨不睡覺,想啥呢?”雲娘翻了個身,拉了拉楚貴的耳朵。
楚漁扁著嘴不肯答覆,背後卻傳來一陣掌聲。
“老伯早,你們家標緻叔叔呢?”楚漁也脆生生地打了個號召。
楚貴做了兩天跟屁蟲,就有點耐不住了。
“嗯。我另有件事想同你籌議。”雲娘點點頭,想起彆的一件事,目光有些躊躇。
“在家呢!女娃娃長得真敬愛。”鐘叔含笑答道。
楚漁被扛回家就落空了自在,楚貴和雲娘頭一次同一定見:楚漁不管去哪,楚貴都要跟著。
楚貴將女兒抱在膝上,指著天涯,和順地說:“閨女耶,那是日出,是一天的開端,一日之計在於晨,可不能荒廢。來,爹爹教你唱首歌。”
楚貴難堪地笑笑。
“歌聲蒼茫,不由淚下。”
楚貴當然曉得這個女兒不好騙,急中生智,拍拍大腿,恍然道:“爹想起來了,是老鼠,彷彿有隻饅頭大老鼠躲在床底,爹先前冇如何在乎,嚇死了,嚇死了。”
“哪有?我和你娘都冇聞聲!”楚貴難堪地咳咳道,內心想這床板子得換塊新的了,被窩裡的雲娘聽到孩子的話,真恨不得找個老鼠洞鑽出來,趁孩子不在,吃緊忙忙把衣裳穿上。
“爹爹唱歌好聽吧!”楚貴笑捧起楚漁的小麵龐。
“你啊!”雲娘展開眼,盯著房梁,細細想了會兒,才說,“趁現在氣候好,又不熱,多出出海,存點錢。孩子向來跟你最親,也就你的話還聽幾句,呆在你身邊對她也好。”
楚貴常日裡愛哼些山歌,然他長年海上飄,聲音沙啞,唱歌就像鬼哭狼嚎,是以楚漁捂住耳朵不肯聽。
“誒,老伯,幫我向標緻叔叔問好。”楚漁慵懶的聲音被波浪擋住。
“你就不怕你閨女被我帶壞?哈哈!”楚貴鼻子緊貼媳婦髮絲,聞著淡淡的桑葉暗香,有些炎熱,手不由自主地摟進了雲娘。
雲娘天然清楚丈夫不介懷楚漁非他親生,也是至心待她們母女好,隻是她為人/妻,理應替丈夫生兒育女傳宗接代,何況這丈夫是真好。
“胡說。大早晨不睡覺吃啥東西啊。”
楚貴笑笑,張嘴唱起來:“滄海何茫茫,浮雲亦蒼蒼。流水複迢迢,吾等何渺渺。但以吾昭昭,使世人昭昭。日出當儘歌,隻誰與吾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