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貴弱弱地發聲:“不是我。”
楚漁緊抿嘴唇,一聲不吭,圓溜溜的大眼睛像銅錢。
“哼!”
大龍接過話:“把一盆子生雞蛋全塞秋嬸家被窩,大早晨,害人家一床的蛋黃,這事也就你家喵喵做的出。”
楚貴趁機道:“孩子每天跟村裡那幫混小子玩,皮了點,等大了知事了,就不會給媳婦惹費事了,媳婦彆跟孩子計算。”
“閨女都是賠錢貨,咱雲井村就阿貴疼賠錢貨。”大龍笑了笑。
勸不動閨女,楚貴隻能勸媳婦。
朝霞照得幾間屋子火紅火紅,比春季的楓葉還紅。
......
這孩子咋跪著呢?柴堆紮人的很,喵喵細皮嫩肉。楚貴從速將孩子抱起來:“咋啦,喵喵,你又惹事了?”
“她會認錯?”雲娘昂首望天,“今兒太陽是從東邊出來的。”
“讓你搗雞窩,讓你燒屋子,讓你踩西瓜.....”
楚漁不吭聲,眼眸低垂,一副委曲得不能再委曲的小模樣,楚貴又是吹又是揉,嘴裡直叨嘮:“你娘真狠心,咋能讓孩子跪柴房呢?喵喵乖,爹爹煮雞蛋給你敷腳腳。”
“楚貴,你讓開。”雲娘叉著腰,肝火沖天。
看時候,該燒飯了,楚貴又去灶屋,一排闥,就見柴堆上跪著個小人兒,肉嘟嘟的小身板,扁嘴小模樣,不是喵喵還能是誰?
路上人多了,喜叔冇接大龍的話:“這一天累得慌餓得慌,歸家去。”
“老孃辛辛苦苦服侍你們吃喝拉撒睡,你們爺倆就揣摩娶後孃,知己都被耗子咬了狗啃了麼?”雲娘撿了幾根木頭,往灶內一扔,濺起一灘灰。
楚貴手忙腳亂地把閨女往懷裡圈。
“阿貴這不還冇親生孩子麼。”喜叔眼眸變深,言語中暗含深意,“男人有了親血脈,還能奇怪彆人家的孩子?”
提及閨女喵喵,楚貴一聲長歎。
有楚貴幫腔,楚漁氣勢大漲,竟對勁洋洋地翻起白眼。雲娘哪受得了這等挑釁,咬咬牙,木條用力往那圓滾滾的小屁股抽去。
傍晚在海麵灑下一串金粒子,朝霞將小村落染成胭脂色,一艘艘木船自海上來。
楚貴一把捂住楚漁的嘴,四下環顧,輕聲製止:“噓!閨女耶,這話可說不得,被你娘聽了,你爹地板都彆想睡。”
“不是我。”楚貴從速點頭。
楚漁扁扁嘴,兩隻小腳丫晃來晃去,小肉手緊緊箍住楚貴的脖子,眨巴著大眼睛,撒著嬌兒:“爹爹,爹爹休了孃親,娶虎子娘好不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