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林很快揹著藥箱來了,先向沈潤請了安,然後跪在鳳輦前。從紗幔內伸出來的手已經放在迎枕上,蓋了水藍色的帕子。彭林將三根手指搭在晨光的脈上,細細地診起來。
彭林將晨光的右手診了半天,又請晨光伸出左手。
沈潤心機微沉,看了彭林一眼,低聲道:
“容王留步,公主殿下身材不適,正在歇息。”
“容王留步!”司淺錯步上前,又一次攔住他。
真是猖獗!
彭林欲言又止,遊移半晌,凝重地開口,說:
彭林是龍熙國跟來的太醫。
“臣無能,診斷不出來,請殿下恕罪。”
卻不想又一日在步隊在水林裡紮下以後,容王殿下竟然挪動尊步,主動去了鳳冥國人的地盤,超出五十個侍衛,走向那架豪華的鳳輦。
龍熙國人感受這個晨光公主必定有怪癖,本來能進城好好歇息,她卻不肯意睡到陌生處所去,隻窩在她的鳳輦裡,因而步隊隻能在城外的水林裡駐紮,龍熙國也隻好陪著她紮帳篷嚼乾糧被蟲蛇啃咬。龍熙國人苦不堪言,在內心把鳳家的祖宗十八代罵個遍,又幸災樂禍就這類脾氣古怪的村姑,也難怪容王殿下出了湘瀛就冇再理過她。
“臣無能,殿下恕罪!”彭林跪下來再次請罪。
彭林是龍熙國數一數二的名醫,但是明天他診脈的時候太久,久到連氣定神閒的沈潤都感覺有點心亂。
沈潤心微沉,皺眉:“你不舒暢?”
即便沈潤脾氣再好,麵對如許猖獗的下人他也會發怒,沈潤不屑跟一個侍衛廢話,嘲笑一聲,不再理睬,獨自向司淺身後的鳳輦走去。
默了半晌,晨光不甘不肯地伸出左手。
沈潤眸光微沉,皮笑肉不笑隧道:
“起來發言。”
晨光儘力展開眼睛,看了他一下,又閉上,安撫似的笑笑,用力搖了一下頭,卻因為體力不支,咕咚一聲,伏趴在毯子上,呼吸低促。
“如何回事?”
“咳咳!咳咳!”軟綿綿的咳嗽聲從鳳輦內傳來,打斷了二人之間的怒濤澎湃,輕柔糯糯的聲音帶著微顫,衰弱地響起,“小潤……”
“有體例讓她退熱麼?”沈潤皺著眉問。
彭林一臉嚴厲。
這一回司淺冇攔他。
他欲言又止。
彭林應了一聲,退了下去。
沈潤居高臨下地望著他,耳邊俄然反響起薛翀的聒噪聲“傳聞那騙子國的公主體弱多病,從鳳冥國到箬安,這麼遠的路程,如果死在路上,殿下可就擺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