仝貴妃半依在皇上懷裡,並不敢恃寵而驕,反而多了一分謹慎,“皇上,方纔臣妾的父親進宮,臣妾侄子義安犯了大錯,現在被京兆尹陳大人抓起來送往刑部了,臣妾孃家侄子出錯,亦是臣妾的錯,都怪臣妾平時放縱了他們。”
寺人小歡子趨步而入,弓著身子伸手攙住仝之林,尖著嗓子奉承的道,“國公爺,請。”
皇上抬手替她擦了擦眼角的淚珠子,沉聲道,“愛妃如此悲傷,到底為何事?”
仝之林冷冷的哼了一聲,回身出了包廂的門。
“在外頭嘀嘀咕咕的做甚麼?出去發言。”皇上嚴肅的聲音從屋裡頭傳出來,仝貴妃忙抬步進門,手上已捏了帕子掩在麵上,硬硬的擠出兩滴淚來。
仝義安伸手從懷裡拿出那幾張紙,連同那張宣誓書一起取出來,遞到仝之林手上。
仝之林內心倒是一沉,莫非孫子真有甚麼不成告人的奧妙?但他信賴毫不會與七毒門有關。
仝貴妃換了一身稍顯素淨的衣裳,袖口處繡著幾朵冬梅,又特地在快意髻上插了一支鑲著金點子的步搖,這支步搖是她初進宮時,皇上送給她並親手為她戴在頭上的。
小寺人疾步上前將仝之林從地上攙扶起來,又有宮女搬了椅子上來,扶著仝之林在鋪著毛毯子的椅子上坐下。
“義安如何了?”仝貴妃吃了一驚,從未見過父親如此嚴峻慌亂過,忙用力去扶仝之林,“父親,您快起來發言。”
仝之林驀地進步了音量,“拿出來。”
徐行走到案桌前,盈盈下拜,“臣妾叩見皇上。”
他本來還想把那幾張紙捏成團來個死不認賬,誰曉得握在陳誌科手裡的纔是最要緊的證據,他猛的抬起手將紙團狠狠的砸在仝義安臉上,“我看你纔是個小毒物。”
“祖父。”仝義安還是不甘心。
仝之林依著仝貴妃的手兩腿軟下去跪在地上,斯須間已是老淚縱橫,“貴妃娘娘,您快救救義安吧。”
時至中午,仝貴妃剛用過午膳,正斜身靠在貴妃椅上微眯著眼小憩。
皇上放動手裡的筆,凝眉細看仝貴妃一眼,“愛妃免禮,如何眼圈兒紅紅的?甚麼事讓愛妃悲傷?”
目睹著一群人將仝義安摁倒在地上,仝之林既惱火又心疼,千萬冇想到他最信賴並寄予厚望的孫子竟然做出如許荒唐的事來。
皇上冷眸一閃,目中已帶了幾分訝異,“義安嗎?他能犯甚麼大錯?還轟動京兆尹了。”
遂道,“父親存候心,我頓時去禦書房求見皇上。父親,一有動靜,本宮頓時派人給您送信。”又揚聲道,“小歡子,送國公爺出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