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欠天下人,你欠我!”
這奏章,奪去他最後的但願。
趙朝宗拾起來放在他手上。
王壑倏然轉頭,右手一把扣住他的脖頸,用力掐緊,咬牙道:“你說甚麼?昏君!”
梁心銘在奏章中道:
王壑等人押著嘉興帝往中殿(即寢殿)去了。中殿乃供奉曆代先帝前後牌位的寢殿,一殿九室,分昭穆而列。正中一室供奉的是大靖太祖的牌位,其他各祖供於各夾室。
嘉興帝也瞥見了,想伸手來拿。他是天子,這奏章不該讓他看嗎?王壑的確膽小包天!然他連跪著尚且不穩,更不要說搶東西了,隻好乾看著。心中對梁心銘的仇恨更加深一層:甚麼事如許裝神弄鬼?放著他這活生生的天子不奏,卻給先帝上奏,清楚冇將他放在眼裡。
恕她無能為力了。
一到太廟,便瞥見兩軍對峙。
王壑昂首,脊背挺得筆挺,盯著先帝的牌位,悲忿道:“你不欠他的,你欠我的!”
“你不欠先帝,你欠我的!”
兩人唇槍舌劍,相互指責。
這是保全她和嘉興帝君臣之間情分的獨一體例。若她伉儷的死能讓皇上釋去心結,並保全王家,也算是死得其所;她也算不孤負先帝臨終囑托,不負忠義。
龍禁衛們更加躊躇了。
自古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龍禁衛道,王壑挾持了皇上。
是王壑,是王家……
“你欠我一個母親!”
怪不得香爐會倒。
以是,他來請罪了。
她感念先帝知遇之恩,雖粉身碎骨也無怨無悔;然檢驗平生,仰無愧於天,俯無愧於地,本身死不敷惜,卻不能眼睜睜看著王家被抄家滅族。
王壑俄然把奏章塞給他,“昏君,你看細心了!”
這裡但是太廟,供奉曆代先帝牌位的寢殿,所用之物,無一不是精挑細選的,香爐怎會斷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