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時對太後靠近很多,芥蒂全消,感覺還是母子知心,因此主動道:“兒臣還讓呂暢娶鄭女人……”
“不成!”
他又不能對太後甩臉子,因為太後冇起火,以理服人,他若表示狂躁,豈不落了下乘?
嘉興帝忙道:“這應當的。”
她語重心長道:“母後非是指責皇兒。誰是生來就會管理天下的?我們得吃一塹長一智!皇兒如果以生長,這些捐軀便很值得,也因禍得福了。你既不喜梁心銘擅權,就該防備呂暢,不能事事都聽他的,以防他成為第二個梁心銘。你細想想母後這話,可有事理?”
嘉興帝忙道:“兒臣原也想讓鄭女人進宮,隻是兒臣聽聞鄭女人對呂暢非常傾慕,才成心成全。”
嘉興帝道:“可先帝護著她。”
太後拍著枕頭道:“皇兒怎還不明白?非論如何,王相、梁心銘是有功之臣,皇兒一再說他們假死、有反心,可證據呢?冇有證據,怎能誅殺其族人?這不是讓天下人罵皇上無德嗎!如果王家有人暴露不臣之意,再殺不遲。――憑律法殺人,纔不會引發民憤。”
太後鋒利道:“有才氣冇才氣,口說無憑。昔日,梁心銘每做一件事,局勢便明朗一分;現在呂暢每做一件事,局勢便壞上一分。先帝創下大好的功業,王亨和梁心銘功不成冇;皇兒現在君臣離心,全拜呂暢所賜。新舊兩代人,孰優孰劣,一目瞭然。還用辯論嗎?”
太後不通道:“若男對呂暢傾慕?你彆是弄錯了吧。”太後感覺必然是呂憧憬攀附白虎公,才用心在天子麵前說鄭若男傾慕他,實在一定有這回事。
嘉興帝道:“兒臣明白了。”然貳內心卻不這麼想,不滅了王氏一族,他總不能放心。這事轉頭再找簡繁等人細籌議,他想,眼下切不成再衝撞太後。
嘉興帝忙道:“兒臣服從!”
太後靠在鳳榻上冷靜聽著,等嘉興帝說完,又想了一會,才當真道:“皇兒到這時,還不明白哀家為何要殺呂暢?不明白先帝為何重用梁心銘和王亨?”
太後點頭道:“如此甚好。一樣,王家亦不成誅殺。王家乃書香家世、世宦大族,弟後輩子、親朋故舊遍天下,在士林中有很大名譽,殺之會引發公憤。他們是文人,若冇有玄武王的兵力支撐,不敷以成大事。”
嘉興帝躊躇道:“但是王壑……”
他如何把這茬給忘了?此時升白虎公為郡王,可皋牢白虎一族。看來,以往是他小瞧了母後,太後隻是不肯乾政,實在既有遠見,又有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