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停頓卻比顧少棠的料想還要緩很多,王七善每日跟著雲山寺的和尚早課晚課,唸佛打坐,凡是顧少棠和雨化田二人走近,則瞋目而視,口中唸唸有詞,毫不被他們害死如此。

雨化田也抬高聲音,循循善誘:“泥鰍,你奉告我,他是誰?又為甚麼不會放過我們?”

王財主又有一對龐大淚珠流過他稀少的鬍子,砸在桌子上:“我和沐老頭,隻是熟諳,冇甚麼友情。”

“讓他乖乖合作,這可難了。”顧少棠顰眉煩惱,要翻三十年前板上釘釘,天子親身判的舊案,靠麵前這個畏畏縮縮的鄉間財主,但願終是迷茫如轉眼即逝的青煙普通,昂首看著天空上密佈的鉛雲,倒是要落雪了。

“你!”如果往昔在龍門堆棧之時,有人敢這麼對付她,顧少棠輕則掀桌子打人,重則飛刀毒酒一齊上,這瘦子早就變成了後廚的白肉,可眼下倒是宣泄不得,隻能給雨化田一個一籌莫展的氣憤眼神。

顧少棠無法,隻得服從了方丈的建議,臨時在雲山寺住下,再想體例緩緩圖之。

門外是雪花飛舞,還夾著米粒大小的冰霰子,打在身上寒意入骨,顧少棠也顧不得很多,朝那配房急奔而去,心中暗想,王母娘娘觀音菩薩,千萬保佑這瘦子不要被雷劈中,剛跑兩步,內心就是一沉:老天爺作弄凡人,最怕甚麼事,就必然會出甚麼事,王七善配房屋頂上破了一個大洞,有白煙正呼呼的冒出來。

王財主忽而跳將起來,激憤道:“害死我?你們休想!”鼻孔噴張,滿身顫栗如風中秋葉。

讓顧少棠大為驚奇的是,雨化田真的望聞問切一番,還像模像樣的寫了張藥方出來,讓小沙彌拿去照方抓藥。

顧少棠心中波瀾頓起,統統鮮血一齊湧到胸口:正統十二年,恰是三十年前,神武將軍案發之時!而麵前這個老邁矣矣的老者,當年跟著一個叫“義山”的人,一齊逃出了都城,這統統定然不是偶合。她無聲的對雨化田動著嘴唇:“快問其他的。”誰也不曉得王財主這個由雷電驚嚇引發的腦筋不清會持續到甚麼時候,或許明天早上,或許再過一會兒,他就又是阿誰畏縮怕死的鄉間財主了。

了塵有些將信將疑,但顧少棠滿口打保票,吹噓雨化田的“醫術”,也隻好又安排了一件大些的禪房,好讓雨化田給王七善“診病”。

王財主感喟道:“義山兄,你是被那件事嚇胡塗了,如何連當今聖上的年號都記不得,現在天然是正統十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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