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老婆女兒對望一眼,決定要向他坦白,讓他來拿這個主張。
本來主簿娘子常日在後衙餬口,無聊的時候,偶爾會叫個賣花的婆子來解悶,不但能買些脂粉荷包,針頭線腦,也可探聽街頭巷尾的八卦。若趕上不平之事,還會奉告丈夫,叫他帶了公差去懲戒好人,救濟貧弱鰥寡。
丫頭頓了一頓:“我們女人已經定了婚事,這些日子一向在家做針線,不風雅便出門。但我們女民氣裡一向惦記取女人,不然也不會打發我來探病了。”
聲音傳到南屋,剛得了信的關芸娘在炕上坐起來,動了動耳朵,委曲地扁了嘴。
關老太太還在北屋跟親朋家的女眷們哭著提及關老爺子的病情,咋一看有人去南屋,嚇了一跳:“那是誰?如何要進南屋?”
棗兒與那兩名仆婦由始至終都在南屋裡盯著,丫頭冇獲得跟關芸娘伶仃說話的機遇,有些不甘心,便摸乾脆地問:“關二女人,你到底得的是甚麼病呀?要不要請大夫來瞧?”
關舅母進退兩難,承諾了,怕小姑子會露餡,關家把小女兒關起來不讓見人的閒話還不算甚麼,萬一關芸娘冇輕冇重地再提吳少英與關蓉孃的所謂“姦情”,事情就難清算了!
到了這份上,關舅母還能說甚麼?主簿家的太太和蜜斯以勢相逼,小小的關家又怎敢回絕?她隻能承諾下來了。
關芸娘有氣有力地說些“病著,實在下不了床,有失禮處還望包涵”的套話,懾於母親與哥哥嫂子之前的威脅,她是半個字都不敢多說,但神態間還是暴露了不滿的。
丫頭乾笑著承諾下來,又說了幾句話,也就辭職了。回到主簿娘子那兒,她天然也說不出甚麼事來。
主簿娘子就對丈夫道:“俗話說得好,捉姦捉雙,捉賊拿贓。現在秦大奶奶人已經死了,死無對證,不管這流言是真是假,隻要吳監生不肯承認,我們都不好再說甚麼。隻是關家家聲不正,我就不能讓家裡的孩子再上關家的門。秦家媳婦不守端方,也不知門禁是否森嚴。老爺總說,要讓兒子拜秦老先生為師,我卻感覺這一定是好主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