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百戰死,懦夫十年歸。
皇天後土,穆錚帶著這千萬骸骨的遺言,終究返來。
懦夫十年歸,返來之時隻是一抔黃土,返來之時妻已嫁作彆人婦,返來之時父母已雙亡。
隻是穆天曾在軍中立下端方,穆錚不滿十五歲,不得喝酒,直到穆天死也冇能與父親對飲,這也算是穆錚此生一大遺憾。
“給我!”穆錚見林青館豪飲,將近喝完,本日所帶的烈酒隻要這一瓶,甚是捨不得,立馬搶過林青館手中烈酒,一乾而盡。
林青館放下揹簍,目光跟從穆錚而去,落在墓碑之上,碑文上寫雕鏤著剛健有力的大字。
燒燼的紅色錢紙灰隨風揚起,墳場前漫天飛舞著紅色的錢灰。
見此,穆錚第一次暴露淡淡的笑容。
這裡有一座宏偉的墳場,正對著山下的青山綠水,目光暉映,非常通透,乃是山的陽地,風水極佳。
林青館揹著小揹簍,跟著穆錚來到半山處。
錢紙燒燼,這裡統統又規複了昔日的安靜,穆錚對著墳場深深的鞠躬,帶著林青館拜彆。
這是穆天最愛喝的酒,也是全軍將士最愛之物,隻可惜再也冇有機遇一起對飲,更是冇有機遇與死去的兄弟們痛飲,酣醉三天三夜。
“爹,孩兒不孝,這麼多年了,一向未曾返來祭拜過您,但願爹您的在天之靈能夠諒解孩兒。”
可看著麵前這個剛來幾日的侍從,卻硬生生的將話哽了歸去。
都城郊野某處。
穆錚走到墳場前停了下來,悄悄的盯著中心那塊墓碑不語。
將邊關戰事奉告亡父,內心更是增加了一抹酸楚,隻要他這類長年待在軍中之人才曉得,這此中有多少心傷與無法。
錢紙燃燒,藉著風勢越燃越旺,就彷彿穆天老將軍得知孝兒穆錚班師而歸歡樂不已。
看著猛灌烈酒的穆錚,林青館終究冇忍住道:“公子,我可否與這些為國捐軀的將士痛飲一番?”
林青館接住後也是抬頭痛飲而下,烈酒香醇從嘴角溢位,霸氣的用衣袖擦拭下巴。
林青館這才明白,本來穆錚是來祭拜亡父。
風吹過,穆錚內心劃過一抹蕭瑟,拿著酒瓶子抬頭痛飲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