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彷彿嚇了一跳，半晌不出聲，最後竟然做賊心虛，一聲不吭地掛斷了電話。
擺脫，伴跟著遺憾，各種龐大的感情，一頃刻襲上她的心頭。
因為焦急，夜嬰寧微微喘氣。
再見，就意味著總有再次相見的時候，而散了，就像是一串本來完美的珍珠，一旦剪掉穿繩，就碎了一地，蹦跳得到處都是。每一顆都是一次心碎，誰也彆想找得回。
“有件事我不記得和你說冇說過了。我年紀大了，記性不好，如果冇說過，你就現在聽，如果說過了，你就再聽一遍。”
聽到這三個字的那一頃刻，彷彿有一顆小小的種子從夜嬰寧的柔嫩心臟裡鑽了出來，破土而出，長出了嫩綠色的小葉苞。
“……”
多麼簡樸的兩個字，散了。而不是再見。
夜嬰寧俄然冇出處地一陣心跳，她有些驚駭，乃至想要禁止他持續說下去。
最後，是她忍不住，笑出聲來，低低道：“寵總真是有錢，越洋長途莫非不費錢的嗎？”
“嬰寧？嬰寧？能聞聲嗎？”
他也笑，一向等笑夠了才辯駁道：“那又如何？莫非為了這筆錢花得值，我還要給你唱一出京戲不成？讓我想想唱個甚麼，就唱《遊龍戲鳳》如何樣？”
這隻是居處，而不是家，冇有家的味道，更不要說家的暖和。
不曉得是不是真的心有靈犀，她剛想到他，他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此次，換成那邊冇了聲音，夜嬰寧也不催，誰都不開口，就這麼悄悄地聽著話筒裡模糊傳來的相互的呼吸。
昨晚受傷的腳踝模糊作痛，幸虧寵天戈叫人給夜嬰寧拿來了一雙手工縫製的布鞋，她穿上後照了照鏡子，感到很驚奇，本來布鞋也能做成如此新奇的格式，一點兒都不會老氣。
明顯，此人熟諳周揚，還很熟，但周揚卻冇有存對方的電話，彷彿顯得有些決計。
她沿著路邊走了好久都冇有打到一輛車，這裡固然是郊區，但是位置比較偏，很少有出租車來這邊拉活。
護士頓了頓，這才吞嚥幾下答覆道：“部、軍隊剛纔來人，說是軍區練習，紅藍軍電子對抗戰的時候，出、出了一點兒小題目，就把周先生接走了。來了四五個從戎的，人高馬大，一個個都很嚇人的模樣，我們誰都不敢攔著……”
把外套和手袋都交給等待在門口的仆人，夜嬰寧焦急地走上樓，不想，周揚卻並不在家。
夜嬰寧復甦過來，脫口道：“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