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名父親,沈德源偶爾會在夜深人靜時展轉反側。他忍不住想,他承諾攀親是為了酬謝安平伯的恩典,但這彷彿有一點對不住次子沈怡,畢竟這讓沈怡今後冇了安守內院的老婆,也冇了嫡子。
沈怡本來冇籌算把沈巧娘在錢家遭受的事情說出來,因為即便他說出來,也隻是徒惹父兄擔憂罷了,底子竄改不了甚麼。但是,看到兄長那頹廢的模樣,沈怡卻感覺還是有需求把這個事情說出來。
沈思始終感覺,若他冇有進詹事府,他們沈家就不會遭此大難,是以他纔會非常悔怨自責。
“怡娘很好。爹本覺得你這些年都養在後院、少見外人,隻怕在情麵油滑上會有所完善。卻冇想到你能把事情看得這麼清楚,還曉得勸著你哥。”沈德源非常欣喜,“爹就算立時死了,都能放心了。”
當著外人獄卒的麵,被父親叫瞭如許的奶名,按說是有些恥辱的。但沈怡卻甚麼都顧不得了,快走一步,跑到父親的牢房外,握住父親的手,說:“爹,是我啊!我的病已經好了,家裡統統都好,爹您莫要擔憂我們。”說著,他又看向兄長,說:“嫂子也好,吃了太病院張院判開的藥已經冇事了。”
沈怡仍抱著腦袋蹲在那邊。沈德源卻冇顧上他,而是藉著次子製造的此次機遇開端教誨宗子了。沈怡看向墊腦,娘是如何說的來著?娘說,對虧了怡孃的提示,不然她就把這個忽視了,墊腦恰是牢裡需求的。沈怡又看向父親,爹方纔是如何說的來著?爹說,我兒果然長大了,都曉得開導哥哥了。
沈德源用力地拍了拍沈怡的肩膀,帶著一種差點落空了珍寶卻又把珍寶找返來了的衝動。
因沈怡病得詭異也好得獨特,沈怡唯恐父兄不信他已經完整規複安康了,還主動解開領口,把裝在荷包裡的掛在脖子裡的護身符拿出來給父兄看。張太醫說了,他能轉危為安,這護身符功不成冇。
實在,他的腦海裡在方纔那一刹時閃過了一句“住你的屋子,花你的鈔票,睡你的老婆,揍你的孩子”,但這話不能直接說,因而他就化用了一下。可題目是,這句話到底是如何呈現在他腦海中的?
他俄然抱著腦袋蹲了下來,說:“哥啊,我方纔都是胡說的,你就當我腦筋壞掉了吧!”
見沈思聽出來了,沈怡又說:“嫂子還年青,再醮也是能夠的。若她再醮後的丈夫能恭敬她,這也就罷了。若那男人對她不好,他每日罵你的人,揍你的老婆,欺負你的孩子……你莫非就捨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