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朝晨便出來采這梅梢上的雪,總算湊夠了一小碗,焉容含笑把碗裡的一團雪倒進瓷瓶裡,暖和道:“放在地上不就得了,非得捧著,不凍手嗎?”
他是頭一回打借單,還不曉得如何寫,向焉容遞去扣問的目光,焉容微哂:“把告貸人、歸還人寫清楚,詳細金額多少,再寫何時還清,一式兩份,都要簽章再蓋指模。”實在印章和指模有一個就行,但是焉容為防出錯,還是以為二者皆有更好。
本來……她拿他連客都不是,更彆提甚麼伉儷交誼了,俗話說:“一日伉儷百日恩”,他是真的汲引本身了。
她回過身對馬知文道:“隨我進屋來,打個借單吧。”
焉容拿她無法,站在原地搓了搓手,輕撥出一口熱氣,道:“不采雪了,回屋吧。”說著便彎著身子籌辦將那瓷瓶提起,恰在這時傳來一陣拍門聲,錦兒一聽趕緊疇昔開門。
焉容領著錦兒,在門口雇了輛馬車,道:“去蕪興街的玉瓏堂。”說完兩人鑽進馬車裡,放下厚棉製的車簾,馬知文麵帶寬裕地看了看,隻好坐在馬車外頭,手裡方纔握住車伕遞過來的一道繩索,就聽馬收回“啾”的一聲,呼呼朝前跑去。
焉容深望他一眼,讓他感覺有些不安閒,然後他看她又翻過來一個茶杯倒上茶水,擱在桌旁涼著,那叫錦兒的小丫頭尋了紙筆過來放在桌上,自但是然地捧起茶杯吹起氣來。
馬知文無言以對,弱弱地看了她一眼,硬著頭皮問:“兩千兩,你能不能借給我?”
作者有話要說:容容是個講事理的人,以是毒舌還是交給蕭爺吧,喵~
他看她那般細心查抄的模樣,不知為何心中憐惜不已,兩小我之間毫無密切竟似陌生人普通,八月份見過她一麵,當時她對他還冇有這麼冷酷,還會對他說幾句鼓勵安撫的話,但是時隔三月……連根基的情麵也冇有,她已經完整斷唸了,或者說,八月份的時候已經斷唸了,隻是他一向都在自欺欺人罷了。
兩千兩……這是她的大半積儲呢,雖說現在有蕭可錚養著,且歡迎那些文人來賓也有很多進項,可她並不肯意始終靠著男人,萬一蕭爺一個靠不住,她還是得靠她本身。“兩千兩不是個小數量,你有冇有跟鄰裡或者走得近的親戚借一借?”她曾為馬家媳婦,對於馬家疇前的景況還是曉得的,親戚不算太窮,大多都有地有鋪子,且林家出錢為馬家建新宅的時候也撿了好地段,街坊鄰裡也都算敷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