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如有來世,托天生木頭石頭或者牲口,也不要再做女人了。
官媒婆斜拉著眼看他:“不是說戶部尚書旁聽麼?案子還冇結,再不怕出事?”
縣官怒極反笑,一雙吊尾三角眼眯成一條縫,怒斥道:“也不過是妓|女,竟不知叫多少男人看去身子了,還在乎這個?恰好藉著這由頭懲辦嫖風,來人,拖下去!”這等便宜事,不看白不看,再說了,衙門弟兄都等著呢。
大柱心如刀割,跪在陳牢頭腳邊抱他的小腿,哭道:“我求你了,放過她吧!”
這會子冇甚麼人打攪,焉容生硬著背,目光冷颼颼地盯著大柱看,眼裡儘是恨意:“你看我都如許了,你也要執意誣告我?”
“施主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今後可不能輕生。”那女子麵色雖莊嚴,目光卻透著平和,並不成怕,乃至另有些麵善。
那兩個牢子得令,從速出去搬鐵架,牢內另有幾小我看陳牢頭的眼色過來將焉容提了起來,隻等著將她的手腳分開綁在鐵架上。焉容冇有分毫力量抵擋,隻朝著大柱投去最後一眼,懶懶的、絕望叢生。
焉容後知後覺,這纔想起來原是慧音大師,又是頂馳名的狀師,即專門研討、解釋、讀誦律之人。母親姚氏信佛,焉容未出閣之時曾伴隨她上山聽過慧音大師設壇講經,禪意悠遠,聞者埋頭,食肉有趣。
又聽“咣啷”一聲,牢房門被鹵莽地推了一把,陳牢頭並幾個牢子們明天的酒已經喝完了,可還念著昨日的女人,跑在外頭跟官媒婆膠葛:“都說呢,這個女人冇甚麼福分,不然怎的又被扭返來了?”
那石獅子在她瞳孔裡垂垂放大,青麵獠牙陰狠至極,底子不是威凜震懾而是暴戾殘暴,滿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東西!焉容身子從石頭上滑落下去,兩眼圓睜,然後看著有鮮血如柱般滴下來。
外頭的玉輪真是把鉤子,將人的喉管都要提起來了,淡薄的氣兒被封在肺葉裡,與外界硬生生斷成兩截。上了八月,漸要入秋,蟬們冇有幾天活頭了,都卯足了勁嘶吼,斷斷續續,似獄中薄命人受刑後的哀嚎。
“你、你敢說……”他這狗官都是倡寮常客,竟另有臉說整治嫖風?當真是笑話!她話還冇說完便被衙役鉗住兩臂押到外頭,死死按在春凳之上,裡裡外核心了幾十號人,男女長幼皆有。男人則是動了淫心,白看美人脫光衣服滿足欲|望;女人對她也冇有幾分顧恤,做婊|子的,還怕這些事?早做甚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