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忠低笑兩聲，“奕弟有話無妨直說。”
“不是奉告過你，我二人獨處時喚朕三哥麼。”李忠展開眼睛，聲音略顯怠倦。
衛奕叩首存候，道“謝陛下賜座”，然後悄悄撩袍坐於木凳之上。
他諸事一學就通，唯有一樣，不通外務。
記得第一次遠行，麵對著一堆衣裳、物品竟不知從何動手，最後乾脆甚麼也不帶，隻帶了一包銀子，一起上缺甚麼買甚麼。
他儘力回想昨晚答覆三哥這個題目時的答案，直到肯定一字不差，才道，“是，九哥學會了製作青稞酒，還端來一碗讓微臣咀嚼，口味奇特，回味悠長。”
衛府五進五出，九曲迴廊貫穿南北，園林景觀，假山怪石，應有儘有。四座閣樓分立四角，本來名為青龍閣、白虎閣、玄武閣、朱雀閣，厥後改名為文若閣，行若閣，言若閣，思若閣。衛家長輩居思若閣，衛奕獨居言若閣，衛家屬親居行若閣，文若閣暫空。但是，文若閣倒是四閣中最為金碧光輝，最為豪侈富麗之處。啟事無它，隻因文若閣負擔著接待天子――城中最尊高朋人的任務。
約摸過了一刻鐘，他向身後的徐士根揮了揮手，徐士根躬身退下。
他已經知無不言，三哥卻一問再問，唯恐訛奪了任何細節。
衛奕道，“是。九哥學會了牧羊，現在那邊有了羊奶飲用。”
“他――學會了製青稞酒？”李忠盯著雕梁畫棟的龐大承塵，緩緩開口。
他合起書籍，道，“孃親如果喜好能夠拿去。”
衛奕抬眼，看向香囊。
而“活著”二字，就是三哥最大的顧忌。
用過的，用舊的，用廢的，有效的，冇用的，亂糟糟地包了一承擔。
三哥的心機他再清楚不過。
“微臣不敢。”衛奕忙道，“微臣隻是感覺九哥一向想忘了自個兒是誰。”
衛奕麵上一紅，不置可否，乾咳一聲，順手將香囊夾入書籍當中，放回書架上。
“哦。”李忠來了興趣，“有酒有奶，看來他雖蝸居西北，日子過得倒是不錯。此人啊，就是得有個精氣神兒，不管去到那邊，都不能忘了自個兒是誰。”
走的時候好說，返來的時候就有點兒費事了。
李忠笑道，“想不到他適應了那邊的餬口。他還學會了牧羊？”
看來兒子還是喜好女子的，內裡那些傳言的確是無稽之談。
“是啊。”劉惠琳笑眯眯隧道，“以是如此精貴之物孃親怎能拿去，奕兒定要好好收藏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