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這辣白菜看起來光彩素淨,菜葉飽滿,汁多料足,聞起來更是香氣撲鼻,連吳監正都讚好的東西,您不想嚐嚐?”衛奕雙手接過瓷壇,衝吳兆言使了個眼色。
衛奕正想回話,慕容晉從斂屍房走出。
走進配房,他的眉頭皺得更緊。
說著,他翻開包裹,暴露一隻黑底兒鐵口白麪瓷罈子。
“來了。”他回道。
大雪封都城,路有凍死骨。現在積雪熔化,斂屍房中堆滿了屍身,需求他與師父一一查驗死因。
拿起雞仔兒的食槽。
師父年齡已高,身子骨大不如疇前,休政(注:辭職)奏請遞了無數次,他若不儘快學會解剖,如何能夠獨擋一麵?
吳兆言如獲大赦,嘲笑道,“是,真的很好吃,爹爹都道好吃,慕容――提刑能夠嚐嚐。”
慕容晉橫他一眼,卻又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統統的雞仔兒死時都呈一種姿式,頭、腳向後扭曲――較著是中毒的症狀。”
“衛大哥。”
暖回了場子,他明白久留隻會徒增難堪,因而一拍腦門,躬身道,“呀,兆言另有公事,不做打攪,告彆,告彆。”
想到這裡,他做了一個深呼吸,再次向斂屍房走去。
吳兆言快走幾步,迎到衛奕身前,抱手再次見禮。
衛奕看向躺在停屍台上的男屍,緩緩開口。
慕容晉厲目喝道,“出去!”
“天井混亂,足跡混亂,笤帚、油紙袋、酥餅、汙物,到處可見,較著有拉扯膠葛過的陳跡。”
吳兆言身負校訂之職,在一眾同僚中年紀是最小的,資格也是最輕的,為人卻很油滑、純熟。常日裡對府內長官尊敬有加,對他也不時透暴露幾分崇拜,“大哥”“大哥”喚得親熱。
鋒利的刀刃觸及死者胸腹,一股暗紅色的血液傾刻湧出。
“請叫老夫提刑,吳校訂。”慕容晉雙手負後,神情冷酷。
衛奕“嗯”了一聲。
衛奕深知師父脾氣,一貫討厭恭維阿諛之事。身為同僚,吳兆言不喚官職卻喚“伯伯”,看在師父眼中,就是成心拉近二人乾係,行曲迎獻媚之事。
不待衛奕反應,慕容晉雙手緩慢抱過瓷壇。
“男性屍身,約摸五十歲高低,四肢健全,營養狀況偏上。屍斑、屍僵存在,屍斑現於身材降落部位,以背、臂部位為重,呈暗紅色。滿身皮膚無色素沉澱,眼瞼無水腫。口、鼻腔可見較著血性泡沫狀分泌物,口唇紫紺。胸壁平坦,擺佈對稱,四肢和下體未見彆的非常。死者無較著外傷,冇法鑒定死因,請師父動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