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容手捧熱茶漸漸啜飲,將這屋子驚奇打量,不甚確信,“夫君的私宅?”
臘月尾冷冽的風颳過臉頰,入骨冰冷,令容身上穿得薄弱,幸虧傅益將披風給了她,便極力縮著。兄妹倆馳至一處山坳,離宏恩寺已頗遠,傅益扶著令容翻身上馬,往那馬背一拍,駿馬奔馳拜彆。
“妹夫的私宅。”傅益走至桌畔,倒了兩杯熱茶,遞給她一杯。
但堅固的胸膛,有力的雙臂,熟諳的男人氣味,卻叫令容腦海緊繃的那根弦頃刻鬆了。她攀著他肩膀坐直身子,聲音帶了欣喜笑意,“夫君如何返來了?身上好涼。”
深冬的夜風刀子般冷厲,刮在臉上生疼。
韓蟄冇法解釋,交戰後略覺粗糲的指尖摩挲她臉頰。
屋中炭盆稍得旺,熱氣燻人,令容解了披風搭在架上,猜疑開口,“這是那裡?”
“方纔有點怕,夫君返來就不怕了。”
……
這是韓蟄的私宅,裡頭人手未幾,卻都堅固可托。他叩開門扇,將駿馬交與管事,踏著甬道兩側極暗淡的燈籠光芒往前走,夜風捲著臘梅的淡淡香味送到鼻端,他瞧著早已熄了燈火的屋宇,腳步更快。
韓蟄!
“就如許?”令容雖猜出是韓蟄跟楊氏合力策劃,於內幕還是滿頭霧水。
後山,傅益縱馬疾奔,風馳電掣。
他端著滿臉不豫往裡走,見唐敦站在人群後朝他點頭,隨便掃過,便去壇前聽經。
事涉朝堂爭鬥,傅益冇提錦衣司,也不見樊衡蹤跡,恐怕這回楊氏用的是孃家的人手,且是能暗中埋伏埋冇,讓久在軍中的範自鴻都難以發覺的妙手。
傅益在彆苑前駐馬,亮了個腰牌,那管事見了,當即躬身請入此中。
韓家暗害篡權,除了朝堂上手握重權的相爺,最要緊的便是楊氏身後的京畿兵權。
他身上還穿戴行軍所用的細甲,貼在臉上冰冷。
“驚駭了嗎?”他又問。
身在錦衣司多年,唐敦的脾氣他曉得七八分,雖會在小事上姑息堂妹,也因唐解憂的事挾恨在心,但毫不會為私仇等閒就義宦途出息――特彆唐敦的出息軟肋都捏在韓鏡手裡,更不成能等閒叛變。
令容滿心猜疑,跟著管事穿過花圃間的夾道,劈麵五間歇山飛簷的大屋,兩旁耳房抱廈齊備,雕梁畫棟,彩繪精美,連窗上的厚紗都像是新糊的。夏季裡萬物乾枯,唯屋前幾株臘梅盛開,香氣浮動。
兩姐妹的職責便是保護令容, 方纔她守在門前,飛鳳守在窗後,冇見半點非常, 誰曉得這麼短的工夫,少夫人竟會消逝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