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理韓瑤天然明白,隻是聽他提到範香時的語氣,眉峰微挑。

“他?” 範自鴻哂笑,神采漸冷。

範自鴻本年二十五,生得也算風騷俶儻,加上河東臨著邊疆,他幼時就曾跟著巡邊偵敵,也打過幾次無關痛癢的仗,曆練出一身剛硬筋骨。這回奉父命回京進了羽林衛,仗著範貴妃的枕邊風,博了個五品郎將的官職,平常便住在範家,堂兄妹處得也還不錯。

“貴妃有命,不敢不從。”

“哪家的?”

範自鴻雙眸稍眯,站在一處矮丘,俯瞰半個宮城。

這竄改過分較著,韓瑤詫然轉頭。

“幸會。”韓瑤亦然抱拳。

範香纔不信, 麵帶哂笑, 偏頭瞧著身邊另一名貴女, “韓女人這是立了大功嗎?竟能勞動貴妃親身聘請。”

連番爭逐天然出色迭起,韓瑤跟令容興沖沖地看罷,就見有位小內監快步走來,躬身低聲道:“夫人叮嚀主子傳話,說女人和少夫人可貴出府一趟,可順道去北邊的臥梵刹進炷香再回府,不必等她。”說罷,自袖中摸出個玉佩,遞在韓瑤手上。

“我哪有那本領。”韓瑤撥弄衣帶,語淡風清, “是沾了家兄的光。換作我, 也跟範女人普通, 就隻要站在這兒磨嘴皮子的本領, 哪能建功。”

……

“不如請來一見?”

比起範自謙那隻會吃喝玩樂的廢料,範自鴻從十五歲起就在軍中曆練,十來年疇昔,跟北地粗暴如虎狼般的軍士將領們廝纏久了,他雖長著副風騷俶儻的麵相,性子裡那股狠勁也讓河東諸將顧忌,不敢直攖其鋒。

這頭令容刺探範自鴻,另一邊那位也正刺探她。

“認得。”尚政的態度倒和藹,“河東節度使的長公子,範自鴻。”

尚政後退半步,雙臂抬起,微微抱拳,俊朗端倪間豪氣勃發,“羽林校尉,尚政。”

馬球場旁的高台上,永昌帝和範貴妃端坐正中,中間坐著高陽長公主,底下按著誥命品級,圍坐了很多內眷。

至於這韓蟄的女人――

“熟諳她,也熟諳女人。”

韓瑤眼底添了笑意,“可我不熟諳你呀。”

“前陣子聽你在府裡足不出戶,這時候竟故意機來看馬球賽,看來興趣不錯?”

尚政背脊挺直,行動均勻,雖生得腿長,卻決計放緩腳步,繞過兩重殿宇,纔在僻靜處立足。右手微按刀柄,回過身時,他方纔的端然嚴厲之態消逝不見,倒帶了些許笑意,“兩位能夠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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