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自鴻藉著暗淡夜色一瞧,看出是令容的臉龐,驚詫之餘,頃刻想起韓蟄各種罪過。仇敵相見分外眼紅,範自鴻逃亡之徒般東躲西藏、吃了很多苦頭,一見令容,眼底驀地暴露凶光,似欲脫手重傷。

在窗邊屏住呼吸站了半天,隔著極近的間隔,從外頭挪步的動靜,範自鴻能鑒定兩人去勢。這一招蓄勢已久,又狠又準,鐵錘般砸在飛鳳胸口,令她胸腔劇痛,守勢也為之一緩。

以錦衣司的凶悍,他即便帶著死士都一定能逃脫,何況身邊能用的人已未幾?

令容震驚之餘,忍不住想聽個究竟,猜測出內幕再悄悄逃脫,好給韓蟄遞動靜。

屋裡兩人的聲音低了下去,夜愈來愈暗,周遭溫馨得駭人。

屋外,令容雙手緊緊捂著口鼻,生恐泄漏半點動靜。

……

為今之計,唯有先壓住此事,遲延保命,再乘機自救。

“我曉得,不會出聲。”令容嚇得聲音顫抖,內心敏捷衡量。

一牆之隔, 範自鴻穿戴身極不起眼的灰布衣裳, 盤膝坐在靠窗的一座木床,神情陰冷。

以範自鴻方纔脫手的迅捷,想必是全須全尾,並未負傷。傅家雖有她帶來的保護,卻無人能敵得過範自鴻。且範家謀逆,範自鴻已是逃亡之徒,不擇手腕,一旦事情鬨得太大,激起範自鴻凶性,她這小命必定保不住。

令容躡手躡腳地往中間挪,猛聽耳畔一聲悶響,窗扇敞開之處,有個黑影如豺狼般撲出來,迅捷之極。

蔡秘無計可施,正巧範家暴露招攬之意,便想藉此機遇罷休一搏。

私藏逆犯是重罪,更可愛是範自鴻這類人。蔡氏仗著蔡家的軍權無所害怕,靖寧伯府卻隻要傅益撐著。韓鏡本就滿腔成見,倘若得知是傅家行事不端扳連大事,豈不大怒?屆時哪怕韓蟄力保,怕也困難重重。

蔡秘跟她是一母所生,因蔡源中盛寵她的生母,令蔡秘也生出爭寵之心,欲將嫡長的蔡穆架空打壓出去,他從蔡源中手裡多分些好處。

何如嫡庶畢竟分歧,哪怕蔡源中一視同仁,旁人卻仍更尊蔡穆,攙扶提攜,擁躉很多。

且範自鴻是逆賊之子,這回雖是蔡氏私藏,倒是在傅家地盤。若鬨出動靜,此事必然為外人所知,屆時傅家這窩藏逆犯的罪名便難推辭。

“給河東的信遞出去了?”

苦戰隻在半晌之間,令容的呼救聲纔到一半,便儘數被捂回嘴裡。

範自鴻劈手奪過,仍扼著蔡氏脖頸,將複書拆開瞧罷,隨口道:“多謝了。”說話之間,目光卻已看向窗外。隔著窗扇,外頭也是一片烏黑,看不清人影,隻聽獲得那極低的呼吸聲,似頗慌亂。

Tip:拒接垃圾,隻做精品。每一本書都經過挑選和稽覈。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