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案子的事韓蟄不止親口同他稟報過,還走過三司文書,隻是當時他惦記取往上林苑去賭球,並未諦聽細看,因其無關緊急,隨口就應了。
不過半天,這事兒就傳遍了京師朝堂。
靖寧伯府雖式微,畢竟有爵位在身,在都城也有很多來往的故舊,傅益對於朝堂中的動靜還算通達。
側間算是個小書房,因設在起居之處,陳列得隨便。臨窗的甕中養了水仙,碧葉翠綠,水仙旁則是張書案,上頭筆墨紙硯齊備,檀木小架上懸著玉璧,玉璧旁倒是個荷葉托盤,供著暗香果子。書案後是把圈椅,鋪了緞麵褥子,夏季坐著也和緩。靠牆則是個古拙大氣的書架,擺了些書和器玩。
範貴妃傳聞哥哥被人套住,便跟永昌帝委委曲屈地哭訴,說韓蟄這必是挾私抨擊,他那哥哥即使惡劣,哪會做冇法無天的事,竟要抓緊錦衣司嚴審?案子從京兆府交到錦衣司尚需天子點頭,那韓蟄私行插手此事,是罔顧法度、濫用私權!
除了書架上那本食譜。
範自謙本來安排了人盯著獵戶,免得鬨出是非,誰知那邊竟會神不知鬼不覺地進了都城,將狀紙遞進京兆衙門。
薑姑見她每次瞧過後都會撫平褶痕,原樣放回,便也冇勸,還沏了茶給她放在書案上。
幸虧那獵戶命大,熬太重傷保住了性命,隻是昏倒不醒。
回到屋頂用了晚餐,宋姑帶枇杷和紅菱熏罷了衣裳,便服侍令容沐浴櫛發,換上寢衣。
一名橫行霸道的國舅爺就此入獄,範家高低卻都冇轍。
等範家得知動靜時,範自謙早已進了錦衣司的大獄。
現在得知那人是他大舅子,永昌帝悔之不及,欲令韓蟄部下鬆些。
獵戶媳婦見了悲傷,找來兄弟,找人寫了狀紙,遞向京兆衙門。
因韓蟄邇來冇過夜銀光院,令容膽量稍大些,雖不觸碰,卻也將屋舍安插瞧了七七八八,連同書架上擱著哪些書都瞧了一遍。見到那本食譜時,她實在感到不測,背動手兒細心打量了幾遍,那書被磨得有點舊了,邊沿乃至起了褶皺,明顯是經常翻閱。
一番話堵得永昌帝有苦說不出,還得讚他忠正不阿。
――恰好放在眼皮底下盯著,免得流到彆處後被範家做手腳。
是以她雖在銀光院住了這些天,凡是韓蟄的東西,她看看便罷,卻從不去碰――
令容知他所指,淡淡一笑,道:“這門婚事他必是不對勁的,纔會急著清理。”
傅益將事情說罷,歎道:“那位雖不算隻手遮天,能將皇上也誆出來,這本領和膽氣實在無人能及。範自謙疇前的罪過他冇究查,這回卻特地措置,又是在這當口,恐怕是為當日範貴妃和田保同謀賜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