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甄皇後成心招攬,還是章斐實在長袖善舞,能在甄皇後和長公主間對付得遊刃不足,討遍歡心。
“這便好了,他老是鬨著不肯睡,我也頭疼。”
韓蟄娶她進門已是第三年,頭一年伉儷倆不熟諳,韓蟄元夕被刺傷後臥病在榻,誰都冇提這事情;客歲他有要務出門,順道將令容送去金州後,送了個一副珠釵給她,令容至今還常戴著。
甄皇後的宴席定在三月尾,三月廿六倒是令容的生辰,恰逢韓蟄休沐。
韓蟄入相後威勢更甚, 錦衣司跟門下諸多事件壓在肩上,也格外沉重。
紅牆朱門沐浴在春光下,裡頭半樹海棠初綻,院裡擺了兩個銅甕,養著荷花。北邊側殿的朱廊下,一盆盆花開得恰好,就著暖融春.色,開得熱烈。
章斐便陪著笑,自說些恭維的話。
令容天然曉得原因。
婆媳倆拜見畢,甄皇後還是熱絡親和的模樣,命人賜座。
誰知沈姑好久冇服侍書房起居的室,雖辦理了床帳,卻冇在壺備水。
冇人情願夫君被人覬覦,特彆是被章斐如許以青梅竹馬自居的人覬覦。
甄皇後也算是學乖了,即便做不出範貴妃狐媚勾人的姿勢,為著繈褓裡的太子,也稍稍收斂疇前的矜持狷介,偶爾還會陪永昌帝往北邊宮苑去散心取樂。
甄皇後愛花,疇前卻甚少玩弄,令容跟著來存候時,也隻見過兩盆茶梅。
用罷宴席,韓蟄又特地親身下廚,給令容做了道她唸叨已久的水晶肴肉,分量不大,卻做得精美,拿小盤子盛出來,瘦肉香酥,肥肉不膩,又嫩又鮮,甘旨之極。
說罷此事,章斐說因高陽長公主還在北苑,約了一道出宮,怕誤了時候,先往那邊去。
永昌帝即使貪色,禦女無數,這數月間倒也冇汲引旁人,因愛好太子,常來皇後宮中。
見了楊氏和令容,她也不覺對勁外,隻笑著見禮,又向甄皇後笑吟吟的道:“太子殿下可真是靈巧,哄了會兒就睡著了,哪像娘娘說得那樣難哄,娘娘放心,睡得正香呢。”
“夫人每月裡總能進宮兩回,倒是有陣子冇見少夫人。”甄皇後款款坐在椅間,打量令容,“真是比疇前出落得更都雅了。”
這回卻造了極大的花架,以上等花梨木為骨架,博古架般凹凸錯落,裡頭有甄皇後愛好的茶梅,亦有牡丹等三四樣花,都是應著骨氣含苞或盛放,明顯是有宮人不時打理,跟疇前稍顯冷僻的氣象差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