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節裡各處衙署大半閉門, 錦衣司卻與平常冇太多分歧。
韓瑤正靠著軟枕嚼蜜餞，聞言差點嗆住，歇了會兒理順氣，也不知是憋著了還是怎的，臉上微微漲紅。
“你跟祖父……”韓征頓了下，“非如此不成嗎？”
仗劍值守的侍衛卻都精力抖擻，站得筆挺。
韓蟄知他言下之意，也明白弟弟的美意。
去歲韓家出了很多事，楊氏雖在府守孝，該有的來往卻也冇斷，留意瞧了半年，已看中小我選，隻是礙著太夫人過世冇多久，冇好提。現在韓瑤出了孝期，且舊曆創新年，就無需顧忌太多。
韓瑤跟尚政的兩回照麵楊氏並不知情，但韓鏡統領六部，尚家跟韓家仍有很多來往。尚夫人道情和藹，膝下唯有一子，來府裡拜見時，對韓瑤也頗喜好，露過攀親的意義。隻是彼時韓家還在守孝，尚夫人也冇點破，隻叫楊氏明白心機便很見機的岔疇昔了。
範香的親姐姐是宮裡得寵的貴妃，她的麵貌也不差，盼頭還是有的。
兩人一定多投緣，但當家主母做久了，聞弦知意的本領倒是極善於的。楊氏一說同業，尚夫人便模糊猜得其意，丟下尚政在後不睬，儘管跟楊氏閒話。
祭祖過後圍著用飯，暖廳裡明燭高照，楊氏和劉氏同坐，韓瑤和梅氏分坐兩側，加上已能咿呀說話小韓誠，倒是融融。外頭韓鏡居首，帶著合座兒孫，不好喝酒行樂，便隻說些朝堂上的事和家宅瑣務。
韓瑤當時冇表態，隻說夜深了，他日再說。
馬車漸漸往前走，楊氏掀簾掃見熟悉的彆家女眷，陪在身邊的已從女兒換成了兒媳。
韓蟄回身，因冇套披風，夜風下那雙眼睛也顯得冷酷，“如何？”
兩旁火把燒了一夜，在漸明的天光裡，已不甚起眼。
尚政技藝豐度都出類拔萃，但比起府裡陪著她長大的韓蟄和韓征，也冇多出挑――起碼兩回相見，並無冷傲之處。不像詩才秀懷的高修遠，少年溫潤如玉，畫筆清雅秀絕，胸中丘壑山川展開，跟成日舞刀弄劍的兩位兄長差異，才調豐度都叫人沉淪。
錦衣司在都城表裡皆有凶煞名聲, 滿是真刀真劍拚出來的。隻求官位繁華、不肯刻苦受累的人或是尋個安穩的文官，或是設法到禁軍謀個官職, 鸞仗儀衛, 皇宮巍峨, 既麵子風景，又安然無災，哪怕要辦案，也能去刑部各司謀職, 甚少敢去錦衣司。
鄰近年節還能五更夙起繁忙的，也就這些不幸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