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隻見近百米寬的河麵上,正有六條大漕船雁翅排開,橫斷了全部河道,那船麵上黑壓壓的一片,少說也有七八十人,正隔河與曹家船上的豪奴們叫罵著。
阮蓉倒也不會跟她客氣甚麼,獨自到了窗前,見她們還謹慎翼翼的隻開了一條裂縫,便直接伸手推圓了,探頭向外張望。
眾豪奴這時也才終究發明,本身方纔不竭挑釁的,實是百多號凶神惡煞手提利刃的壯漢!
賈璉說的豪氣,賈雨村卻聽的哭笑不得,忙指著前麵那些漕船,道:“二爺怕是有所不知,凡是押運官鹽,船上必定插有鹽道衙門的令旗,這些船上倒是甚麼標記都冇有,必然是私鹽無疑!敢大搖大擺的用漕船運送這很多私鹽,背後必有遮奢人物撐腰,一定就怕了我們榮國府!”
前麵說過,這船共分三層,船麵之下的一層是堆棧和船工們的房間,船麵之上的客艙,則都被賈府世人占有。
黛玉忙推了阮蓉一把,不滿的抗議道:“姐姐少恐嚇人!運河上哪來的這很多水寇?再說水寇哪有效漕船的?這此中必是有甚麼旁的啟事!”
聽賈雨村這一嗬叱,豪奴們罵的更歡了不說,另有人用心扯著嗓子吼道:“金陵知府賈雨村賈大人在此,你們這些驢捅狗日的東西,還不速速讓開!”
他這一聲喝罵倒是立竿見影,眾豪奴立即噤若寒蟬。
豪奴們聽了前半截,本來覺得劈麵已經被唬住了,正待趁機再耀武揚威一番,哪成想最後一句話竟是急轉直下,當即便都嚇得瞠目結舌。
“到底出甚麼事了?”阮蓉快步走到三人身後,獵奇的問道:“瞧你們這一個個的,就跟天塌下來了一樣。”
卻說阮蓉一起憂心忡忡的上了二樓,劈麵便撞上兩個慌裡鎮靜的婆子,她本身內心有鬼,也就冇敢攔下細問啟事,而是閃身退避到了一旁。
都道是‘有其主必有其仆’,實在這話反過來講實在也是一樣的――賈府的豪奴們,尚且不把劈麵那些鹽估客放在眼裡,賈璉這充慣了大爺的,又如何能怕了他們?
賈雨村氣的手足亂顫,又何如不得他們,隻得湊到賈璉身邊苦勸道:“我的璉二爺哎!快快讓他們不要再罵了,如果惹出了禍事可如何得了?!”
目睹再如許擔擱下去,這一船鹽怕是都要打了水漂,鹽估客們便乾脆截斷了河道,想要強征過往的客船,將鹽運到三十裡外的渡口處。
賈雨村忙又趁熱打鐵的道:“再者說,私鹽估客多是些逃亡之徒,我在金陵任上,便曾聽聞過幾次鹽梟殺官造反之事,若真惹急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