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林道:“幾日不見,陛下書房裡添了新人?”
雙林接過茶杯卻並不喝,目光仍灼灼而視楚昭,楚昭內心遲疑半晌才道:“一向以來我有個擔憂,就是壽哥兒……自幼是我親身教養,但我到底忙於國事,現在養成他一副純善性子,又因為他是我獨一嫡子,早早就立了太子,身邊人也儘皆是捧著他的,我怕今後他經不起波折磨折,這帝皇家的帝王心性……你懂的。便是我幼時,也有個楚昀、楚旼和我一爭是非,讓我不時不敢鬆弛,刻苦不凡,便是如此,父皇母後也並未有一日粗心,母後為我殫精竭慮戰略長遠,父皇劍走偏鋒替我斬平波折。現在壽哥兒的將來也在我一人肩上,我實在也有些擔憂他過分一帆風順了,是以想著將近支宗室後輩養在宮裡,不止福王瑞王的孩子,連德王家的安哥兒楚栩,現在也一同在宮裡大本堂一同教養著,就當給壽哥兒一點警省磨礪,教他莫要驕傲,曉得昂揚向上,萬一真的不成……真有賢達的,也不是不能立賢建功……”
楚昭茫然道:“像誰?”他回想了下看了眼雙林道:“莫非像你?不像啊。”
楚昭一想讚道:“這體例好。”過了一會兒他又道:“我現在見到父皇母後畫像,也不時馳念。”
楚昭低聲道:“當時候朕已決意不再納妃,後宮諸事,總需求一個身份崇高的命婦來統領,之前一些宮宴還能讓德王妃籌辦,隻是,長公主的婚事,朕有些難堪,冇想到太皇太後找到我,主動提出,隻要我能讓福王這一繫有後,她就替朕主持後宮諸事,凡事必以朕的誌願為主。朕想著她如果能出來籌辦了長公主的婚事,那倒是名正言順的……”
雙林半日不語,好久今後才輕聲道:“陛下不消給我鋪後路……”
楚昭道:“洛家局勢已去,朝局朕儘皆掌著,她現在不過是後宮一垂老邁嫗,也活不了幾年,倒也不怕她弄甚麼鬼,何況她當時彷彿……對父皇的早逝很有悔意,說實話,我也算頗體味太皇太後了,她性子剛烈直接,愛憎清楚,當初仇恨父親,連我們也一起嫌惡,現在這悔怨,想必多少也是看父皇年青簡便歸天,暮年想起這些年母子,多少有些悔怨了,但是到底還馳念著懷帝,到底不甘心讓懷帝絕了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