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遲在旁沉吟了一瞬,“既然是姨母美意,那你們來了便留下,隻是王妃身邊素有服侍慣了的人,無需你們照顧,先出來說話――”
秦莞轉眸看向燕遲,這些人是燕遲安排在此的?
這二人丁中的“二蜜斯”想必就是睿王妃的mm無疑,隻是她人在建州,卻派了人先來了嚴州,更叫此二人照顧她的起居,如此又是何意?秦莞微微眯眸,不動聲色的打量這二人……
秦莞正走上馬車,門內二人齊出,跪地便拜,語氣恭敬,卻又自有嚴肅,秦莞再看二人身上穿戴的湖州素緞眉頭微微一皺,湖緞矜貴,此二人身上雖是湖緞最末的素鍛,卻也並非平凡人家可著,二人固然四十高低鬢邊微白,可端方氣度皆是上品,哪怕如此恭身跪地,也很有不卑不亢之勢。
莫名的,秦莞感覺二人來者不善。
他們這一行人各個風儀不凡,天然不好住在堆棧招搖之地,秦莞本覺得此處和之前住過的民宅一樣,都是燕遲部下暗衛早早來安排的,可冇想到到了宅門前,開門的竟然是兩個華服嬤嬤。
燕遲攜著秦莞的手,聞言安撫的看了她一眼,而後便道,“兩位嬤嬤請起,讓你們久候了。”
兩個嬤嬤低著頭對視了一眼,此中一人上前道,“二蜜斯說,殿下夙來刻苦慣了的倒是無妨,隻是王妃乃是新婦,這一起南下皆是勞累馳驅,此番必然勞累至極,如此凜冬,如有病疾便萬分不當,老奴二人來此,實為照顧王妃。”
這南下的大半月以來,每日燕遲都會收到紙片普通紛至遝來的動靜,秦莞看在眼底,方知燕遲手中的權勢並非大要看到的這些,他們二人皆是天子昭告天下的逆賊,要在這一起上安插的妥妥鐺鐺,光是有財帛和人力是不敷的,秦莞雖和燕遲情投意合,可到底不知燕遲深淺,這一起行來,她心底便有了新的度量。
此二人服飾富麗簡練,重新到腳一絲穩定,站了這半晌,不但攏在身前交疊的雙手一向保持著一樣的姿式,哪怕是二人垂著腦袋的背脊弧度都是一模一樣,回話之時,更是連眉梢都不動一下,一字一句,字正腔圓又呆板而嚴厲。
燕遲看似暖和卻不容置疑的反對了二人,這二人較著冇想到燕遲如此利落,當下便有些躊躇,還是先前回話那人反應更快,立即讓開請燕遲二人入內,隻是回身之時,目光極快的掃過秦莞,那雙渾濁的眸子裡,帶著鋒利的打量。
江麵之上北風蕭瑟,看著天涯的黑雲,燕遲心知又有風雪要落下來了,但是等過了雁江,江南的氣候卻和緩了很多,風雪變作了冷雨飄灑而下,燕遲未曾逗留,直帶著秦莞往嚴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