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他絕望過後,回堆棧清算行囊,籌辦回籍再籌辦一年。
他正說在興頭上,覃九寒卻放下了筷子,“阿兄,我有事和你說。”
大師隻是想沾沾文曲星的福分,又不是真的想獲咎人,聞聲三今後還能一起用飯,頓時都自發散開了。
就在他清算行囊的時候,一群官兵卻湧了出去,熙熙攘攘的,冷著臉將他帶到了府衙。
覃三壽見這兩人吵起來了,趕緊喊,“各位鄉親,我阿弟剛考完試,請各位讓個路,讓他歸去歇息歇息。”
覃九寒不聲不響放了個驚天大雷,“這一次的府試,我不籌算插手。”
等揭榜時,他卻榜上知名,他雖有些絕望,但也不至於自暴自棄。科舉一途,本就是千人萬馬過獨木橋,狹路相逢勇者勝。
“大師夥兒先散散,讓九寒先去歇息。這縣試中了,是村裡頭的大事,大師夥兒歡暢,我老頭曉得。不過,這縣試固然中了,卻不能秀才爺秀才爺的亂喊,還得府試和院試,都中了,方能叫作秀才爺。”
就像林大牛,自個兒好吃懶做,賣地賣田,現在成了村裡最惹人厭的小地痞,誰家都瞧不上。
更何況,鄉間人渾厚。上一世他科舉有望,單身進京,大哥上山打獵,卻趕上了熬過夏季下山尋食的餓虎,落了個骸骨無存。嫂子哀思難忍,本來懷相就不好的妊婦,氣急之下,難產了,產下一子,便放手而去。
“來,小叔子快坐,三哥坐。”李麗娘快手快腳擺好碗筷,號召兄弟二人。
覃三壽夾菜的筷子頓住了,李麗娘也愣了。
覃九寒坐在牛車上,抬頭迎著風,閉眼感受鄉間清爽的氛圍,看似閒適,腦海裡倒是百轉千回運營起來。
兄弟倆下車,早早在村口守著的世人便湧了上來,七嘴八舌問,“覃二郎考得如何樣?”
有的就揣摩起來了,看來咱淩西村是真要出小我物了,我得把家裡那袋仔細麵背到宗祠去,等覃二郎發財了,那我也能說,那官老爺吃過我家細麵哩。
麵對著這一波鄉親們,覃九寒無法了,這都是看著他長大的,細心算算,指不定都是親戚。
上一世,他也過了縣試,在兄嫂的殷殷等候下,揹著行囊單獨前去錦州府招考。
一開端出場,他運氣好,分到一間好位置的號舍,拿到卷子便埋頭做了起來。
覃三壽咬牙,抹了把臉, “對,三兩銀子,把三畝林地賣了,要價一兩。再賣三畝旱地,三兩就湊齊了。”